退婚傲骨嫡女!
婁府的湖水靜謐無波,碧草環繞的湖邊夏意漸退。
婁錦遠遠望著,就看到那岸上的花房不翼而飛,她眉眼一挑,朝巧笑的婁蜜看去。“這花房沒了啊。”
婁蜜冷瞥了眼原本花房的方向,道“府中唯有姐姐懂得釀蜜,姐姐走了,這自然也無需留著。”
婁錦一笑,歎息了聲,一雙眸子望著那花房,眼眸中略帶痛意。
“武哥哥,往後很長一段日子都不好為你釀蜜了。”
對上婁錦那帶著歉意的眼神,他有些不自然的撇開頭,不經意對上婁蜜那張得意的笑臉,心下莫名有些厭惡了起來。
“錦兒,在蕭府亦可釀蜜。”他如是說著,想著下一次婁錦送的蜂蜜必定要好好品嘗才是。
婁錦不以為意,看向婁蜜的目光中帶著一抹平和。
“蜜兒,我許久沒回來了,你和武哥哥好好聊一聊,過段時日我讓武哥哥把納妾的一些禮送來。先定下來為好。”她說著,恣意走了出去。
婁蜜被她氣地臉頰通紅,狠狠瞪了婁錦一眼,她才望向武世傑,“武哥哥,你彆忘了,你當初要娶的人是婁家大小姐。現在我才是。”
武世傑顧左右而言他,隻笑不語。
他太清楚這兩個女子對他而言幾乎是夢寐一般。婁錦端莊爾雅,舉手投足乃大家風範。婁蜜溫柔繾綣,可愛嬌俏,乃男子心中之夢。天下男子誰不期望能享齊人之福,他亦然。
且她們身後代表的勢力足夠讓所有男人趨之若鶩,更是讓他生了得隴望蜀之心。
婁蜜見武世傑避而不談,不由得氣結。
想起婁錦那誌得意滿,躊躇滿誌的樣子,她的心沒來由地一緊。不行,不能這樣下去了,她必須找個幾乎抓住武哥哥的心。
“武哥哥,你能不能一個月去一次觀音廟。下個月觀音廟連同各個廟宇要舉辦一次生辯。場麵定是壯觀,你一道去好嗎?”
她一雙眸子望著他,期盼地若小鹿一般可憐。
這足以勾起他身為男人的虛榮。
他點了點頭,眼中帶笑。“好。”
婁蜜笑了笑,心中微微一定。她一定有辦法讓武哥哥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她快十三歲了。這孩子還有幾個月就出生,到時候,讓爹爹去讓武家給婁錦退婚。她就不信,武哥哥還能與她再有瓜葛?
一直在婁府走著的婁錦麵上帶笑,從容有禮和府中上下打著招呼。見前方一簇花叢假山那頭,竇氏站在那,正命人端了食盒送去給婁世昌。
好似察覺都婁錦的視線,她轉過身來,笑道“錦兒回來了。”
婁錦上前兩步,眉眼中依舊帶上笑意。這府中之人沒一人好對付,均上笑容滿麵,笑裡藏刀。她行了一禮,道“嬸嬸,正德哥哥要回來了吧?”
雖是這麼說著,她卻極為肯定。婁正德出外遊學歸來,怕就在這幾日了。思及此,她眉頭一攏,竇氏看上了方瑤,前世她樂見其成,可這一世,她不會允許。
竇氏觀察著婁錦,見她不卑不亢,神情尤為自然。她蹙眉,暗覺得這丫頭心機城府均不輕。再次回到這生她養她的地方,她竟然沒有一絲不安。
“正德是快回來了,你若閒著無事就多回來看看,你哥哥他也想你。你表姐方瑤好一段日子沒來婁府玩了,你有空一並帶她來。”
婁錦笑笑,沒答應也沒拒絕。
竇氏瞅了她兩眼,才道“皇上允你一個要求,你可想好了?”
婁錦搖頭,轉移話題道“我聽婁伯伯說,再過些時日就放萬寶兒出來。我本以為嬸嬸過不久就要成為府中嫡室,正德哥哥找親事必定多有選擇。哎。”
她低頭,卻明顯察覺竇氏的眉頭緊蹙。
竇氏何嘗不知。
婁城雖然是太子少師,可他畢竟庶出。手中錢財自然有限。掛著一份庶出的名義,自然沿襲不了婁家的風光,一般女子倒是可以,可她的兒子憑什麼要娶一般女子?
門當戶對,自然是不過。
方瑤固然好,可今日沒有婁錦這一條線,這再提,便是難了。
也是她惦念地緊,今日婁錦一提方才記得,這談何容易。
她抿了抿唇,萬寶兒要出來了嗎?
婁錦不打擾她,一雙靈動地眸子低了下來,輕輕行了一禮,就朝流翠居住的地方而去。
流翠,久沒有見了。
她一步一步行走,踏著這無比熟悉的土地,腳下的絹絲繡花鞋很輕,可腳步卻粘著一些土,她皺了皺眉,到門邊把泥土擦乾,聽聞裡頭傳來女子的聲音。
“紅兒,我想歇息了。”
流翠那雙眼朝紅兒看去,她低眉,見紅兒離去,就拿出帕子,把一口湯藥吐出,眼眶微紅地瞪著那一晚藥。
手心被指甲刺到,一股濃鬱的腥味傳出,她皺著眉頭,警惕地看了眼窗外。
婁錦退了兩步,眸子一轉。躲在門後。
流翠抽出一個小小琉璃瓶,把那剩下的藥湯放到玻璃瓶中,就朝外走去。
隻見小廚房那有一人走了出來,接過流翠手上的東西,朝流翠點了點頭。
婁錦站在廚房外,見那人去了萱蜜園。
待流翠回屋的時候,門內一人坐在桌子前,那雙眸子含笑,唇畔一朵嬌媚的雪梨花,好整以暇地望著她。
她一愣,隨即行了一禮,“小姐。”
“你不必如此多禮,現在我已不是你的小姐,你享受的是婁府姨娘的風光。”她如是說道,卻也有些疑惑。曾經流翠雖然恭敬,那也是表麵活。現在早無乾係,何須多此一舉。
她不知道,流翠對她生了忌憚之心。
流翠起身,道“小姐要喝點什麼茶?”
“毛尖吧。”她淡淡說道。
見流翠去泡茶,她環視了下周圍,見案幾上擺了墨汁和宣紙。她一笑,流翠果然是識字的。
她執筆,點著墨,鼻端是飄香的墨水味道,寫下幾行字。
流翠回來就見婁錦在那寫字,心頭一顫,冷不丁想起她寫的“悔”與“毀”字。
婁錦寫完,放下筆正見流翠那張蒼白的臉。
她一笑,道“這東西送你。”她舉起那張紙,然後碧青的廣袖一揮,徑直迎麵走來。
那逼人的,成竹於胸的自信和傲氣,讓流翠身子明顯一冷,她端著茶幾的指尖微微一顫,道“那是什麼?”
婁錦不答,隻越過她去,道“我該走了。”
身邊專屬於她的清香飄散,流翠才猛地回頭,見她那抹碧青遠去,消失在拐角的灰白牆頭,她才急匆匆朝那案幾走去。
幾行字,是她看不懂的東西。
隻有一個詞,她認得,“當歸。”
外頭傳來腳步聲,她立刻把那紙收入袖口,才看到來人是紅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