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眯起了眼,嘴角卻微微揚起了笑,心裡不知道在打著什麼主意。
話說竇公府的馬車行到子午街的時候,車夫見前方人群擁擠,便問道“國公爺,前方的路堵住了,我們要不要繞道走?”
正陷入對婁錦的剖析的竇公聞言,眉頭蹙了下,正要示意車夫繞道的時候,腦海中突然浮現出婁錦那話。
“皇上,一早傳來消息,原來這些士兵怕家人受這寒霜之凍,偷偷把自己的軍用棉花換給了家人,沒想到這些軍屬這幾日都病了,士兵們鬨開了,還請皇上給個說法。”
皇上對於此事必然會派人調查,難道婁錦就不怕欺君之罪?
他頓了下,道“去前方看看,都發生了什麼事。”
“是。”
車夫把馬車停在路邊樹下,便到前方去繞了一圈,回來的時候,他滿頭大汗,人群擁擠,百姓們鬨著情緒高漲,好不容易從裡頭擠出來,真真是不容易。
“國公爺,前方不少百姓都在鬨著呢,有一些是士兵的親屬,說是要找京兆尹討個說法,其中有一家老嫗,因為夜裡抵不住寒去世了。可那老嫗是罩著士兵送來的棉被睡著的,真沒想到昨兒個夜裡也活活凍死了。”
竇公一愣,隨即掀開簾子瞪眼看向那些百姓,他忍不住問道“都什麼時候開始鬨的?”
“說是早上辰時鬨的。”
竇公沉默了,辰時他們早就入了宮門,一早他和婁錦經過鬨市的時候並沒有什麼情況,婁錦如何得知?難道她能未卜先知不成?
這不可能,就算是藏空相士,也不敢說自己有未卜先知異能。當年他測出地震一事,耗費了他幾十年的修為,她一個小小女娃,何德何能?
他下次見到那女娃一定要好生問問。如若說這丫頭並非早有預料,難道這些士兵們鬨事她也在背後推了一手?
這更不可能了。
方宏向來行事小心,斷不會做下這事給人留下把柄。要說她一個女娃,一沒勢力,二沒銀子。畢竟她還小,就算是固倫公主也不放心給她權財。
可偏偏,他還真是漏算了。
追雲帶著婁錦一路飛馳,這已經到了郊外。過處儘是碧水藍天,路邊開著各色野花,淺草微沒馬蹄,不遠處能見到衣裙白色的蝴蝶在一片油菜花上翩翩起舞。
風吹起了她的披風,那繡著睡蓮的花樣在風中飄動,仿佛鮮活了一般。嬌豔的粉在陽光下越發耀眼,那些蝴蝶竟飛了過來,追逐在她飛揚的披風後,形成一幅極為美麗的飄然模樣。
婁錦回頭,見著白蝴蝶若絹花一般飛舞,不禁放出銀鈴般的笑聲,任著春暉灑滿她青春又年幼的臉上。
“追雲,再快點,看看他們追不追得上。”
追雲長嘶了一聲,速度越發快了,婁錦的發髻散亂了開來。她索性把簪子拿下,搖了搖頭,光可鑒人的長發垂墜而下,在日光下行程一幕墨色的柔緞。
她嗬嗬一笑,見身後蝴蝶不減反增,笑聲越發清脆了起來。
青草漫處,一襲紅披風下的碧青女子騎著白馬,墨發垂腰,勾地白色蝴蝶競相追逐,這一副畫麵落在了站在追雲前方似笑非笑的人兒麵前,更是越發添了美色。
黝黑的駿馬立在了香樟樹下,那大馬頭揚了起來,長長地鳴叫了聲,歡騰地就要衝追雲跑去。若非脖子上的韁繩一扯,它勢必要飛奔而出。
月白的身影尤為頎長,他腰肢筆直,墨發垂下,一雙星眸微挑,笑而不語地望著婁錦。
婁錦驚訝地望著前方,臉色微微發紅,就在她愣神這會兒,追雲猛地停了下來,她下意識要拉住韁繩可動作已經遲了一步。
身子隨即翻了出去,她驚呼起來,岸邊是碧波蕩漾的湖水,她卻是閉上雙眼,視美景如野獸。
預期的冷和窒息並未到來,身後是一個寬闊的胸膛後背一陣蘊熱,耳邊是咚咚咚如鑿雷的心跳聲。
“你嚇死我了。”
他溫柔淳厚的嗓音入耳,她禁不住一陣臉紅,低頭才發現自己坐在了閃電的身上,二人竟然是一前一後騎著馬。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才緩緩道“是你讓追雲來這裡的?”
“恩。”
“方才我們不是在養心殿前見過了嗎?”她意味著無須在這麼短時間內再見麵的。
後背的溫熱陡然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極為罕見的冷意。婁錦忍不住回頭,對上他清冷的眸子,下意識地吞咽著口水。
良久,他道“追雲和閃電許久沒見了。”
婁錦氣結,“那讓他們單獨相見,我們在這不利於他們……”
“哼。”一聲冷哼,表示了他的不滿。哪有人給畜生騰地方的道理。(我不食人間煙火的三皇子學悶騷了……婁錦教壞的。)
婁錦嘟了嘟嘴,那夜在華清宮,她和他泡在同一個浴桶裡。要知道,哪怕是尋常夫妻,也鮮少如此。更何況,他們……
“阿錦,我帶你去個地方。”
不由分說便拍了下閃電的頭,閃電轉了個方向朝道上走去。
他有力的臂膀扣在她的腰側,隨著閃電一步一步往前,她的腰總是時不時地撞擊著他溫熱的手臂。婁錦不禁拘著身子,想著上次險些壓扁了阿狸。她挺著身子,忽聽到身後一聲輕笑。
“阿狸這幾日在相國寺找媳婦,沒跟我一道。”
找媳婦?婁錦不免一笑,春天來地可真早。
顧義熙扯住馬韁的手往後一扯,婁錦反應不及,牢牢地撞在他的胸口上。她忙一慌,正要起來,他卻喝了聲,“駕。”
閃電這才如電掣一般,飛馳而出。追雲緊隨其後,婁錦被他扣在懷中,竟無法再保持原先的姿態。
“阿錦,你是越發不誠實了。”
------題外話------
這兩日被我老公拉去找婚慶公司,弄什麼婚禮的,累死了,所以沒有碼字。儘力儘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