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傲骨嫡女!
為首的侍衛長望了眼婁錦,便對身後的士兵道“快把高陽公主送回宮中。”
昏暗的月光下,婁錦那雙細長的手藏於雪白的廣袖之下,手心被紮出了點點刺痛她才把緊抿的唇微微鬆了開來。
見婁蜜躲在侍衛長身後顫巍巍地望著自己,那楚楚可憐的模樣莫不就是她慣常使用的伎倆。婁錦驀地明白了許多。以婁蜜的身份斷沒有可能阻擋皇上的賜婚,她今日這一動作不可不謂之一石二鳥,除了自己再害了高陽,一舉雙得。
婁錦笑了開來,她清冷的眸子淡若清泉,朱紅唇瓣在她白膩柔嫩的臉上微微綻放。看得在場之人都愣了下,火把上的火焰霍霍跳動,把她那鵝蛋側臉烘托地尤為光滑嬌美。
連著那侍衛長都不免動了惻隱之心,一時間覺得該說些什麼,混混沌沌之中,他道“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婁錦挑眉,淡淡道“能讓我見一人嗎?”
侍衛長搖了搖頭,按照程序,現在隻能押送婁錦入獄。
見侍衛長搖頭,婁錦的眉頭不經意蹙了蹙,她轉而道“我想見皇上。”
這個要求,婁錦提出算是合理,隻不過,侍衛長見高陽已經被送離,這時候去見皇上,皇上震怒之下有可能當即要了婁錦的命。
聽著那漸漸遠去的馬蹄聲,婁錦的目光凝在了婁蜜臉上,婁蜜隻看了眼那離開的馬車神情上掠過淡淡的歡喜。婁錦心下一沉,怕高陽凶多吉少,自己的處境便會多一分危險。見侍衛長還在猶豫,她不免咬牙道“懇請侍衛長帶我去見皇上,就算是我動手殺高陽,皇上也定要得知其中緣由的。”
“婁錦,你淪為階下囚,你最好祈禱公主平安無事!”婁蜜警告了聲,便暈了過去。侍衛長看了眼婁錦,最後道“送婁蜜姑娘回國子監,把婁錦帶走。”
真真是煞費苦心了。
這暈還真是及時。
婁錦索性也不掙紮,隻是娘若在三日內得不到蠱蟲的解藥……
思及此,胸肺中便湧出了蓬勃的恨和惱意,隻是行走之時她儘量平複心情,思考著如何擺脫困境。
天牢比之婁府的地牢那是天壤之彆。記得當初萬寶兒關入水牢之中,短短時日便得了一身怪病。
當那厚實的鐵門打開之際,耳邊傳來的是空曠的卻悠長的鐵鏽的味道。站在天牢門口,望著下方悠長的道路,還有那劈啪燃燒的火把,單調的聲音,安靜地讓人欲死。
可不一會兒,內裡傳來了犯人的哄鬨,他們都站了起來,一雙雙眼都朝這兒看了過來。見是一個小姑娘,不由得都奇怪地多看了幾眼。
牢頭知道她的身份,雖不敢多加得罪,卻也知道她害了高陽公主,便冷聲道“快走。”
婁錦朝內走去,怪異的味道幾乎要把她的鼻腔處薄嫩的肌膚給折磨個破才罷休。她臉色冷峻,待被送入一個牢房,身後鐵鎖落定,她才抬起了眼,觀察這黑暗的牢房。
不知道踩到了什麼東西,隻聽得吱吱兩聲,一隻黑鼠鑽了出來,瞪著兩隻黑溜溜的眼珠子,這裡許是它們的場子,見到了人竟無絲毫驚慌,而是瞪著眼朝自己吱吱叫喚。
婁錦隻覺得後背發毛,她深吸了兩口氣,儘量抬起腳,忽略身邊的這些個毛乎乎的東西,閉上眼深思了起來。
夜色冷寂,可皇宮之中卻燈火衝天,恍似要把整個皇城照亮,以顯示天子一怒,震懾四野。
“太醫,高陽現在如何?”坤寧宮裡傳來了皇上焦急的聲音,阮太醫不敢隱瞞,搖頭道“皇上,公主情況並不大好。”
他頓了頓,皇後端上一杯茶給皇上壓驚,朝他點了下頭,他才繼續道“皇上,高陽公主膝上中了毒針,即便將來醒了,也有可能一輩子都下不了床了。”
皇上飲茶的動作一滯,緊接著便是瓷杯碰裂,溫熱的茶水直衝阮太醫麵前,嚇得他險些朝後逃去。
“給朕醫,給朕好好醫!”
阮太醫忙答應是,便和醫童開藥去了。
皇後麵色其差,今日是她安排高陽與婁錦一道的,高陽出事,她也難逃責任。
她眉頭一皺,看向站在一旁怯弱不已的婁蜜,道“當時馬車上隻有你三人,當時情況如何?”
婁蜜眼眶微紅,像是思及當時的慘況,“當時我們上了馬車之後,我剛祝福公主得皇上賜婚,就聽得一聲重響,車夫就不見了蹤影。然後馬兒發瘋,高陽公主被摔了出去。皇後娘娘,這馬車可是蕭府的啊,說來也巧,就在皇上賜婚後沒多久,便出了這個大事。看來姐姐對武哥哥尚未死心。”
“好一個婁錦,真真是膽大包天了!”皇上怒道。
皇後眯起了眼,朝婁蜜瞟了眼,見皇上被婁蜜一句話挑動了她好不容易才給安撫下來的怒氣,心中自然有數。
“皇上,這事稍後再議。高陽需要太醫治療,你也累一天了,還是早些回去歇息,我在這看著吧。”
額角早已經隱隱作痛,皇上忍不住扶額,擺了擺手便走了出去。
皇上走後不久,武世傑便來了。他一路焦急,進來之時忙給皇後請安,這便奔到高陽床前,見高陽昏迷不醒,便回頭看向阮太醫,得到同樣的回答,他心如刀絞。
為何是錦兒?錦兒竟那般恨他?
他回來尋她,她字字句句說是曾經枉然,若是那般為何還不放開,竟要高陽一條命來賠償?
婁蜜愣愣地望著武世傑的背影,從入門到現在他一眼都沒有看過她,恍若這屋子裡根本沒有她婁蜜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