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傲骨嫡女!
顧義熙朝婁錦看了一眼,唇角微微一勾,隻道“阿錦,若有什麼事,與我,但說無妨。”
聞言,婁錦愣在那,她略是一笑,便低下頭去,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顧義熙朝她深深看去,最後都化為最為淺淺的笑意。
方宏拉了顧義熙坐下,他曾聽聞三皇子棋藝過人,但傳言如何也隻是百聞不如一見。
他老眸凝亮,盯著顧義熙一會兒。
這段日子,朝臣紛紛,皇上對太子的追隨者婁府毫不留情,太子勢必也受了點牽連。
不少人開始觀望三皇子的態度。
他不如就借著看清楚三皇子心中所想。
三皇子看了那棋局,清冷俊逸的眉目微微一閃,眼尾瞅了婁錦一眼,便落座了下來。
丫鬟們送上好茶,屋內茶香四溢,那珠潤的棋子落下,啪嗒一聲,婁錦朝前一看,不由得一驚。
方宏看了眼三皇子,心頭微微一動,便開始下了起來。
婁錦在一旁看著,顧義熙每每第一招都略帶著廝殺的念頭,而當外公全力以赴的時候,他卻又繞了開來。
她抬頭看了眼方宏的側臉,想來外公已經被三皇子這一動作氣地胸都要炸了。
兩人下了好一會兒,最終以平局告終。
方宏深深看了眼三皇子,許久他搖了搖頭,突然笑了開來。
“我是沒這個福分讓三皇子全力以赴的,但聽聞當初婁正德向錦兒提親那會兒,你可是讓他兩股戰戰,魂不守舍啊。”方宏笑著,掃了眼站在一旁依舊看著這副棋局的婁錦,才把目光落在三皇子身上。
“不過是他棋藝差了些,我略勝一籌罷了。”
三皇子走了過去,此番牽著婁錦的手,再與固倫公主行了禮才離去。
方宏沉吟著看著三皇子的背影,眉頭不禁蹙了起來。
婁正德的棋藝傳自婁城,婁城的才學天賦卓絕,否則也坐不上太子少師的位子。婁正德早年就在世家子弟中脫穎而出,卻輸給了他,可想而知,三皇子的謀略絕不在他人之下。
固倫公主見方宏對著珠簾發呆,便問道“怎麼了?”
方宏歎了口氣,“傳聞不可儘信。”
三皇子不見得是彆人傳言中那般木訥死板。
三皇子的腳步緩慢,婁錦與他並肩而走,發現自己已經到他的下顎,她一愣。
原來她長地這麼快了,這已經能夠碰到他的下顎了。
許是被婁錦盯了許久,他停下腳步,轉過頭來,笑著望向婁錦。
“阿錦,我臉上可有什麼花,怎得看了那麼久?”
被當麵指出,婁錦一噎,她迅速道“沒。”
顧義熙凝視了她一會兒,那雙漆黑的眸中閃過幾分思量,隻見他眼中狠狠一痛。
才道“阿錦,我方才在相國寺調查,聽得你的消息便過來了。阿錦,我知道你有許多心事,否則也不會病了。”
他的話在婁錦的心中砸下狠狠的一錘,婁錦心頭悶地一響,竟不知道作何反應。
他身子微微一傾,抵著她的光潔的額頭,那溫潤的嗓音若那山澗最為清甜的泉水。婁錦靠著他的胸膛,聽得那一聲聲話語震動著他的肺腔,透過她的發牽引了過來,震地她渾身的血液都凝固在那一瞬。
“阿錦,我想告訴你。我喜歡你,從你青絲童顏到耄耋之年,我都願與你攜手度過,待日後閒庭信步,白發如新,生也同裘,死也相依。縱我長你些歲數,也為了你,好好活著,好讓你不寂寞。”
婁錦眼眶一熱,半晌,鼻端酸澀難當。眉目間竟不知為何染上了淚意。
她靜靜地靠在他的胸前,片刻,才低低應道“恩。”
他既與自己坦誠,奈何自己卻如何都不能與他訴說個清楚。
她重生而來,命運交給他的使命是救下無辜的娘,在被權勢傾軋之下的大齊世家中博取一息平靜。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她護著的是皇上最為忌憚的將軍府,算計之時,她如何將這個的自己說與他聽?
三皇子是何許人也,在皇城內宮卻依然能保持這份澄淨,她婁錦若是前生,在他麵前何來這樣的磨嘰吞吐。
然而,他的這番話,卻著實讓她早就漸漸動搖的心一下子融化成又軟又暖的春水。
她終究是要一點一點被這樣的“難得”給摩挫地再無羽翼,在他麵前,她或許可以渴望成為以前的自己,那樣地沒心沒肺,那樣地漫不經心。
回廊外,假山旁。
流螢在站在那,心中微微一疼。
小姐,就連接受三皇子的這片心意都如此小心翼翼。
京中哪一家女子在這個年齡不是無憂無慮,何嘗有人在各家中如此周旋,儘管小姐看過去容貌姣好,花容月貌,可小姐的心中早已經疲累不堪了吧。
可,何時能終止?
憂思過重!流螢不免心中一突。
話說那頂華轎入了宮門之後,石公公就嘶聲尖叫著,“快去喊太醫,其他人去通知皇上皇後和太後!”
綠意點了下頭,讓隨行的宮女分頭行動,自己加快腳步,跟著那轎子入了宮苑。
轎內傳來一聲又一聲痛呼,梁嬌不住透過簾帳看向外頭,眉目間閃過一抹精光。
石公公真是被嚇死,好不容易送了個佛龕出去,佛龕碎了,人彆也沒了。
要是太後怪罪下來,他是十個腦袋也頂不住砍的啊。
慈寧宮中,太後正坐在床上,慈愛地望著賢妃。
賢妃遞上一杯暖茶,笑道“太後,現在各宮都開始熱起來,好在太後這涼快,便就來討喜了。”
太後望著她,太像了。難怪皇兒總對賢妃若即若離。賢妃與她太像了,這麼多年過去了,賢妃卻一點都沒有老,而是越發像了那人。
賢妃低著頭,太後的眼神讓她心中一痛。她道“太後又在想姐姐了嗎?”
太後一愣,隨即歎了口氣,“你姐姐去得早,皇上心傷。好在,他對你也好,足以慰藉你姐姐在天之靈。”
賢妃朝太後身旁的人看了一眼,太後便點了頭,屏退左右後,賢妃才道“這世上不止我一人與姐姐像,有人的一雙眼睛像極了姐姐。我初次見她的時候,愣是覺得麵熟,後才發覺,原是如此。”
太後點頭,輕輕吹開麵上的茶葉,飲了口才想起梁嬌那雙漂亮的眼睛。
她笑了笑,“便是讓皇上心中一寬吧,否則我也不會允許皇上納她。”畢竟梁嬌的身份放在那。
好在這段日子,梁嬌服侍地好,太後心中對梁嬌也生了不少喜愛,便更是寬容。
賢妃點了下頭,皇上的心原還是向著姐姐。
“稟太後娘娘,梁貴人的宮女傳來消息,說是梁貴人出事了。”
太後聞言愣了下,當即道“快扶哀家去看看。”
這怎麼回事?不是去送了個佛龕嗎?太後忙起身,那宮女也走了進來,把梁嬌身子出血的事說了個清楚,太後大駭,難道是懷了孕了?
賢妃幫著把太後的衣服穿好,這才扶了太後出去。
梁嬌躺在床上,蛾眉輕攏,臉色極為不好。
綠意在一旁幫著擦汗,對外喝道“怎麼了?太醫的腿是廢了還是怎的?”
石公公也在外頭看了許久,不想沒見著太醫,卻見到了太後。
一眾宮女嚴陣以待站在殿外,餘一人左右觀望,說是肚子疼便去了趟茅廁。
綠意冷冷看著,那人不就是青畫嗎?那是萬氏埋伏在他們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