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傲骨嫡女!
“小姐……”見著婁錦這番驚豔不已的神色姿態,下人們紛紛低下頭來,莫有敢直視者。
月裡嫦娥也莫不過如此了。
仙姿玉色,國色天香。
小姐的這一身,過於美豔了。
流螢在一旁怔愣地望著,她搖頭輕歎,小姐果真是長大了。
當婁錦踏出蕭府一步,來往的百姓紛紛停住腳步,都朝婁錦看去。
一個接一個,一個撞一個。
那些紛湧而至的吵雜聲都變成了靜謐的呼吸。
婁錦望向遠處,眸光隱隱一轉,道“那兒是秦府吧。”
流螢點了下頭,“秦府離我們家並不遠。”
婁錦微微一笑,道“備轎。”
吉時還未到,現在尚早。
她應該去秦府拜訪一下,看看秦娟當上三皇子側妃應該是什麼模樣。
轎子落在秦府大門外之時,守門的小廝隻以為這是哪一家的達官貴人進來吃酒的。
當那一身紅袍的女子從轎子中走了出來,全場皆靜。
如不是明白秦娟還在裡頭,還以為新娘子已經站在這呢。
婁錦朝那兩個小廝笑了笑,蝕骨的勾魂。
“兩位小哥,我是白玉,特地來看看秦娟的。”
被婁錦的這笑弄得神魂顛倒的他們二人,聽著白玉這名字,便點了下頭,原是白家小姐。
忙進去通報。
婁錦被丫鬟帶到閨房之外,那丫頭正要進去通報,一根銀針乍現,那丫鬟兩眼一翻,便暈了過去。
婁錦朝裡走去。
裡頭傳來了兩個女子的說話聲。
“你雖不是母親所出,可好歹也有了這番成就,這是母親送給你的嫁妝。入了三皇子府,定要多加小心,你雖與紫曉交好,可紫曉畢竟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秦夫人悉心交代著她,透過窗,婁錦能看到秦娟收下那嫁妝之時的臉色,淡然,沒有任何推脫。
婁錦笑了笑,側妃?
原來秦家的野心也不小呢。
想來這幾次秦家的表現,婁錦微微一笑,陽奉陰違便是最好的解釋。
不知道秦讚和秦放?
“母親也在這。”門推了開來,隻見秦放恭敬地朝秦夫人行了個禮,秦夫人便走了出去。
秦放坐在秦娟身旁,一把抱起了秦娟,道“把這東西吃下,新婚第一夜尚可以蒙騙過去。”
秦娟眼角含淚,“哥,如若不是為了你,娟兒不想嫁。”
“我知道,可你終不是完璧之身,如若被人發現了這個秘密……”
秦放摟著秦娟,語氣凝重。
秦娟點了下頭,把那藥放在了封腰之上。
婁錦微微一愣,這對兄妹?
“哥,我即將出嫁,我們,能不能?”她說著就攀上他的脖子,頭靠在他的懷裡。
秦放一把將她抱起,朝床上走去。
這對兄妹?婁錦微微眯起了眼,沒想到這秦府珠胎暗結,灰暗不堪。
這一對是親兄妹,沒了親娘,卻發展成了這樣的關係。
簾帳放下,裡頭的動靜可不算小。
婁錦朝裡頭走去,見地上散落的衣服,她朝上頭的封腰上搜索了去,隨手一換,那藥包已經掉了包。
簾帳掀開,兩個在床上癡纏之人,並未發現有人進來,隻是秦娟見強光照入,驚詫之中見著銀針一閃,便瞪大了眼睛見婁錦朝她笑了笑。
這二人均動彈不得。
婁錦微微眨了眨眼,這一幕被自己見到了,她忙看向一旁,“早飯都要吐出來了。”
婁錦,竟是婁錦!
她看了不該看到的東西。
秦娟的臉色沉地幾乎可以擰出水來,那咬牙切齒卻說不出話,也動不得的模樣,著實讓婁錦覺得心底有些歡喜。
她笑了笑,道“丫,這身子都分不開了呢。一會兒人來了怎麼辦?”
這會兒,便是秦放都臉色大變,見著婁錦的好顏色,他愣了下,當真是個美豔至極的女子。
婁錦將二人用被子蓋好,再把簾帳放下,才道“看來,午飯也不用吃了。”
“不過,不用擔心,我那銀針牢固地很,如若沒人親自摘除,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解開。可是,若有人來解開,你們二人這赤膊的模樣,怕也要在全府中公開了吧。”她長歎了一口氣,“可惜了未來的側妃怕是和秦府沒什麼緣分了。”
那被子裡頭,二人一聽,心都慌了起來。
可他們動彈不得,更彆想有什麼聲響出來。
婁錦挑了挑眉,朝那放在案幾上的鳳冠霞帔走去,她換上這一身衣服,把鳳冠戴上,便將喜帕往頭上一蓋,就靜靜地坐在那。
一個丫鬟跑了進來,道“小姐,方才有一人假冒白玉小姐,那人可有來過?”
婁錦搖了搖頭,學著秦娟的聲音道“有人假冒白玉?白玉呢?”
“白玉小姐在外頭呢,聽聞有人假冒她,她此刻已經跑去蕭府了。”
“蕭府?”這白玉倒不是個笨的。
竟已經想到是她來到了秦家。不過今日秦府辦喜事,要抓人更不能驚動客人,她便去蕭府確認一番,彆到時鬨出了意外。
婁錦微微眯起了笑,點頭道“知道了,退下吧。”
隻不過,等白玉回來,她已經上了花轎了吧。
嗩呐吹著喜樂,震天的鑼鼓響起,秦家的陣勢,仿佛嫁的是一位正妃一般。
婁錦坐在轎子裡頭,聽著這喜樂,安然地想著,不知道顧義熙入洞房之時,會是什麼模樣。
她明白,顧義熙重情重義,如若真發生點什麼,他如何能躲?
她邪氣地笑了笑,覺得今日所為,必定很有意思。
入了宮門之後,吉時就要到了。
坐在花轎內的婁錦聽聞身旁丫鬟的說話聲音,眉頭微微一攏。
“聽聞蕭府二小姐不見了,最後出現的地方是秦府。這都好幾個時辰了,據說蕭府中人已經把消息散開了。”
“昨天,蕭府二小姐還在密林中說,如若自己遭遇不測,定是小姐下的手,這……”
丫鬟朝門上扣了兩聲,說道“小姐,今日的婚事要小心,不知道蕭家二小姐要搞出什麼花樣來。”
婁錦眨了眨眼,花樣?自然不少。
婁錦淡淡應了聲是,便靜靜地靠在了花轎之上。
花轎落下,婁錦走出來,透過紅帕子,她見到了華清宮前的這一簇簇紅豔。
那站在遠處的一縷身子昂藏的紅袍,墨發隨風而揚,他靜靜地站在那,目光遊離。
左側,一頂轎子落了下來,極致的奢華,飛簷大蓋,綴金玲,鑲珠鐺,馬車兩側綴滿了各種玉蚌的配飾。
轎子前頭的兩個紅燈籠,隨風而動,垂柳一般的吉祥結飄飄欲衝天去。
轎子內走出一個女子,極豔的紅,通身上下繡滿了牡丹,祥雲撞月,那女子站在馬車前,微微揚起頭,朝三皇子看了眼,接著轉過頭來,盯了眼婁錦。
“吉時到了。”鄭嬤嬤的話傳來,婁錦這才踏出一步,一旁的紫曉朝婁錦看來,目光微微一凝,今日的秦娟好似有些不一樣。
顧義熙轉過身去,兩截紅綢分彆牽著兩人,他腳步緩慢,婁錦能看到那雙火紅的靴子後刺的祥雲隨著他一行一動,猶如燃燒了起來。
側臉俊逸,濃密的剪羽微微低垂著,薄唇微微緊抿。
望著這樣的顧義熙,婁錦不知道他現在在想什麼。她很想知道,這個時刻,他的腦海裡會不會浮現一抹身影,屬於她。
她淡淡一笑,揚起頭之時,高堂之上,一道明黃的身影站在那,皇後身著紅黃相見的鳳袍站在他身邊,婁錦微微低下頭來,她向來叛逆,便是皇上你不允許,我也做了。
顧義熙,她認定了。這輩子,沒有改變的可能。
便是他失憶了,她再痛,也不能讓他從自己的指尖溜走。
她唇角含笑,抬眼之時見顧義熙眉頭微微一攏,似乎在想著什麼事。
皇上走出了一步,笑道“眾位卿家,今日是三皇子大婚,都不必拘禮。”
眾人紛紛拱手對皇上表示祝福。
婁錦環視周圍,見皇上下首坐著竇公,平國公,外公外婆他們,可縣公和蕭匕安卻沒在。
“難道縣公和蕭匕安去找自己了?”她暗暗猜想。
固倫公主雖看著三皇子,可心裡卻沒了底,錦兒去了秦府這麼久沒有消息,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方宏朝她看了眼,搖了搖頭。
準備儀式的司儀已經站在了大殿中間,他高喊了聲,“新人已到,準備拜堂。”
婁錦微微拽緊了紅綢,杏眼抬起,透過紅帕子,她的眼中印滿了他的身影。
她記得,當初在觀音廟,她與他在觀音麵前許願,由觀音大士見證。
她唇角微微一勾,腳步朝前了一步。
紫曉見著她的動作,眉頭微微一蹙,也朝前跨了一步。
“一拜天地。”
群臣在後麵討論著,太子坐在下方,朝身後一儒雅之人問道“三哥好大的麵子,竟娶了竇公的孫女。”
他身後之人微微一笑,卻並不說話。
“田笑,你以為誰合適成為太子妃,本太子年紀也不小了。”他眯起了笑,唇角緩緩一勾。
那儒雅之人搖頭道“太子殿下若真有興致,大可以與聖上要了聖旨。”
太子微微點了下頭,他環視周圍一圈,唇角的笑緩緩褪去,“怎麼沒見到婁錦?”
不知道太子這聲音為何如此之大,可滿殿內都安靜了下來。
便是司儀也微微一愣,怪異地看了眼三皇子,見三皇子依舊低垂著眼,才舒了一口氣。
固倫公主也著實坐不住了,都這個時候了錦兒怎麼還沒來?
太子殿下突然笑了起來,“那真是好,我想到了太子妃的人選。”
婁錦眯起了眼,淩厲的目光看向太子。
太子微微一愣,他再次環視周圍一圈,眉頭皺了起來。方才那是?
他明明感覺到了一種被盯上的感覺,令人毛骨悚然的滋味。
察覺到此,他倒是沒再開口,而是安靜地在那坐著。
司儀見四下安靜了下來,這才開始主持。
紫曉發現就這麼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她的手心已經出了汗將手心的紅綢浸濕。
沒想到,婁錦這兩個字竟讓她如芒在背,方才那一刻,她緊緊地盯著三皇子,生怕三皇子揚長離去。
可如今,她輕笑著搖了搖頭,都到了這個份上,她還在擔心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