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傲骨嫡女!
回廊處,方芸兒和蕭縣公走了過來,二人的麵色都很是擔憂。
蕭郡公走在二人前麵,道“我看外麵很不平靜。我讓將軍府送來的一些士兵偽裝成家丁守住外麵蕭家。可你們要先打聽清楚,看看外頭發生了什麼,再行動。”
方芸兒看了眼外頭,神色很是嚴峻。
“錦兒,你要真去,定要小心謹慎些。”
婁錦朝他們點了下頭,杏眼頓時眯了起來。聽著外頭越來越厚重的聲音,婁錦想來,外頭必定無法平靜。
不知道外頭發生了什麼。
她與蕭匕安二人打開後門出去,卻見得全城戒備。
滿城士兵都守衛在前,五步一人,每個人都猶如一把鐵劍,目光寒冷,又透著幾分巡視的味道。
每每走過去一人,都會被他們行以注目禮。
蕭匕安皺了下眉頭,道“看來,宮中出事了。”
婁錦點了下頭,他們沿著幾個小巷子走,來到宮門前的時候,二人都很是震驚。
因著宮門前聚集了不少士兵,從婁錦那高處看去,處處都是黑黝黝的人頭,看過去足有上萬人。
這是拱衛京畿的衛兵,怎麼會守在紫禁城下?
而人群中,一道紅衣的男子很是惹眼,他騎馬站在城下,一雙冷酷的眼睛看向那高高的城門上的士兵。
“去告訴父皇,他年老體弱,不適宜再管理朝政。應立新皇。”太子的聲音很是洪亮,便是婁錦在此,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好一個冒牌太子,正派太子在這什麼話都沒說,他竟還上演了逼宮的戲碼。
蕭匕安冷眼看著他,頓時覺得這紅色的袍子極為難看,回去後即刻換掉。
守城的士兵沒有說話,隻掉頭跑了回去。
心裡卻在暗暗罵道“太子?不知道是哪裡來的野種,他的動作竟如此快,剛暴露出他是假太子這便發生兵變了。”
婁錦眯起了一眼,三皇子昏迷,五皇子廢了腿,現在太子逼宮,必定是最好的時期。
這假太子隻要逼宮成功,殺了蕭匕安,還有誰敢多說一句。
曆史,從來都是王者的言論。
失敗者,沒有任何發言的權利。
蕭匕安看了眼婁錦,道“將軍府還沒有被控製,如果此時從兵營中調兵,希望還來得及。”
逼宮,搶的就是時間。
婁錦不覺得,從兵營裡來的士兵能快得過這即將破城而入的萬人士兵。
她臉色也極為嚴峻,這時候該怎麼辦?
要是讓這假太子逼宮成功,她和蕭匕安都要沒命。
假太子為人極為陰險,一旦登基,更會不遺餘力鏟除顧義熙。
她緩緩閉上眼去,心中想著應對之策。
蕭匕安沉默了會兒,道“先看著,看看宮裡頭什麼反應再說。”
是的,皇宮裡頭,此時還有皇上坐鎮。
婁錦心急於顧義熙,當真是一刻都忍耐不得。眼見著這假太子如此信誓旦旦的模樣,她便更是惱恨交加。
就在婁錦眉頭緊皺的時候,一道黑影一下子躥入婁錦的懷中。
婁錦還顧不得看清,就被那小爪子一爪抹黑了胸。
她怒地就想把懷裡的東西抓出來,低頭卻見得那烏溜溜的眼珠子看著自己,歡快地咧開了狗嘴。
露出白森森,閃閃發亮的狗牙。
“阿狸?你怎麼出來了?你主子呢?他可好?”婁錦一連問了數個問題,全然忘了阿狸與她人狗殊途,雞同鴨講。
隻見阿狸看著自己,汪汪直叫。
婁錦忙捂住它的嘴,壓低聲音道“小聲點。那好,我問你問題,你點頭或者搖頭。不要做多餘的動作。”
阿狸點了下頭,婁錦這才放開手來,小聲問道“你主子可醒了?”
阿狸搖了搖頭,不一會兒,又點了下頭,可仿佛想到了什麼,又搖了搖頭。
婁錦一顆心七上八下,就被阿狸這隻不靠譜的狗弄得險些想掐死它那纖弱的嬌小的脖子。
婁錦咬了咬牙,又道“你主子現在在做什麼?”
她忘了,她問了一個不是點頭和搖頭可以回答的問題。
阿狸又喜歡手舞足蹈,於是乎——阿狸躺在婁錦的手心上,一副睡著的模樣,可過一會兒,他睜開雙眼,一臉痛苦地糾著眉頭然後再次閉上了眼。再過了會兒,竟吐了起來……
婁錦看得心驚膽戰,他到底怎麼了?
最後,是吐血了嗎?
婁錦看得心頭一陣咯噔,“他還活著嗎?”
阿狸仿佛十分鬱悶婁錦的理解,直接倒在婁錦的手心上。
婁錦當即一顫,心一陣劈劈啪啪作響。
猶如被火燒著的活人,尖叫嘶吼,蹦跳,崩潰,絕望。最後化成一縷輕煙,留下一堆粉末便沒了。
死了?
婁錦的臉瞬間刷白,身子一個劇烈踉蹌,險些從高處掉了下來。
一陣悲涼鋪天蓋地而來,幾乎一瞬間將她席卷成了人世間最為乾枯的白骨。
她怔怔地望著前方的上萬人,那時候,她竟覺得什麼國家興亡,什麼匹夫血流,誰的生誰的死與她有什麼關係。
她的顧義熙,死了……
帶著她今世唯一的眷戀被無情地帶走,她還來不及告訴他許多話,她還來不及換上鳳冠霞帔,等著做他的新娘。
淚,啪嗒一聲,砸在了她的衣襟上。
她無措地抿著唇,顫抖的雙手泄露了她的慌亂和害怕。
“錦兒?”蕭匕安見她失控,忙拉著她的手,道“鎮定點。”
蕭匕安本還義正言辭地說著什麼,可觸手那極為寒涼的觸感,對上那雙朦朧的淚眼,她無助地抬頭望他。
那眸光——他頓了下。
空洞的,仿佛是在看他,又仿佛不是。
她緩緩跪了下來,抿著唇,撇開頭去。
“我想進去看他。我,很想他。”
她明明知道,進去之後,看到的隻會是一具屍體。
她明明知道,那不過是冷冰冰的,不再有任何感情和靈魂的男子。
可她,就是想見他。
很想,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