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傲骨嫡女!
紫曉看了過去,婁錦的嫁衣雖還是廣袖窄腰的設計,可腰腹的地方卻鬆了點,倒也看不出什麼不同來。
她微微皺了下眉頭,還未深入細想,婁錦就轉過身去,對流螢道“送客。”
流螢朝他們拱了拱手,幾人都臉色難看地走了出去,紫曉深深看了眼婁錦,便退了出去。
聽著身後的聲音,婁錦轉過頭去看了一眼,目光落在了紫曉的下擺上。
一點點猩紅在夜色下並不明顯,配合紫曉今日穿上的暗紅錦袍,也著實不能引起注意。
隻是,婁錦素來眼力過人,為了訓練箭術,疾目之下,從沒有什麼能逃脫地過她的雙眼。
紫曉緩緩地起身,由著丫鬟扶著,她的臉色蒼白,若非這上好的胭脂水粉,怕也看不到如此嬌美的人兒了。
婁錦眯起了眼,心中百轉千回,良久,唇角才微微上浮,勾勒出了一抹清雅的笑來。
“小姐,流螢扶您回房。”
婁錦點了下頭,尋思著道“聽聞那安爵王行事狠辣,為了目的不擇手段,不知道紫曉與他走地近了,是好還是不好。”
“自是自討苦吃,那安爵王雖說是新貴,可哪裡比得過將軍府和蕭家。憑著有幾分本事,在皇上麵前出了頭,便不可一世。”
流螢的話剛一落,婁錦便點了下頭,笑意盎然道“恩,哪個新貴能比得上田笑啊,咱們流螢就是要有這樣的眼界,不錯,不錯。”
流螢被婁錦打趣,又是跺腳,又是無奈,最後扶了婁錦回房,烏嬤嬤也將華清宮上下都安排好了,便到婁錦麵前稟報了。
“烏嬤嬤,查看一下太醫院這七天左右的記錄,看看四天前哪個太醫入了坤寧宮伺候。”
“我這就去。”烏嬤嬤雖不明白小姐到底要調查什麼,可這一入宮,尚未洞房就聽說紫曉與幾位公子小姐來到新房鬨上一鬨,好在小姐示威壓了他們一茬。
烏嬤嬤方一離開,婁錦便道“去請了阮太醫前來,讓他帶上宮中的醫書古籍。”
流螢道了聲是,也退了出去。
婁錦將書頁翻動,料想著這個夜還很長。
門外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那腳步一頓,停在了門前。
婁錦抬了下眼,剪羽掀開,她青霧一般的眸子一下子變得清朗明亮。
“匕安哥哥。”她淡淡道。
門外的人身子一僵,他的唇緩緩劃開了一縷笑,隔著門,他道“錦兒,已經按照你說的,安排好了。”
“恩。這一次,不僅僅是為了我,我們都在賭。”
沉默,良久的沉默。
“錦兒,新婚快樂。”門上掛著的朱紅燈籠將他的身影拉的很長很長,他低著頭,一字一頓地說出了這句極難出口的話來。
婁錦的雙眸暗了下去,她深吸了一口氣,笑了笑,道“謝謝匕安哥哥。”
蕭匕安沉默了幾許,最終緩緩朝外走去。
婁錦聽著那腳步聲越來越遠,心中不覺一陣沒落,這三個月沒見,不知道蕭匕安遭遇了什麼,為何突然就變了。
可婁錦並不知道,那火紅的身影並未徹底離開,隻見他轉身隱藏在一株大樹後,對著身後的幾個玄衣男子道“將你們方才聽到的,都一一說給我聽。”
為首的一人將方才紫曉他們的經過說了個清楚,話音剛落,就見到烏嬤嬤從院子前經過,低著頭朝洞房內走去。
蕭匕安離得不遠,他緊貼著牆,躲藏在窗口下,聽著裡頭的動靜。
“小姐,我打聽到了,那兩日是高太醫前去坤寧宮,但隻留了個說法,乃是例行診脈。而且,我多留了一個心眼,差了下藥童的記錄,隻說當天藥房內少了這幾味藥。”
烏嬤嬤將一張紙拿了出來,低聲道“那藥童原還不願,後來我拿了小姐給的一味藥,將他給震住了,這才拿了這藥單子。”
婁錦攤開藥方看了眼,了然地點了下頭,“果然如此,那紫曉懷了我父親的孩子,卻不願意要了,便用了墮胎藥,皇後他們將這事瞞得可真好。紫曉早不是黃花閨女,卻還在思量著三皇子妃的位置,今日更是給了我一個好禮,她還真以為這世上有不透風的牆?”
婁錦舒展著眉頭,“她現在應該還在出血,按道理是兩個月不得行房。可她偏偏去招惹其他男子,大膽地令人發指。”
烏嬤嬤驚地瞪大了雙眼,“她懷了婁陽的孩子?”
婁錦點了下頭,道“這中間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呢。我方才看她身邊的丫鬟好似注意到了我的身子,烏嬤嬤,你好生注意著紫曉。”
“是。”烏嬤嬤額上已經流出了汗,那紫曉的段數比起婁蜜那是有過之無不及,流產的日子也敢出門來給小姐難看,膽量和忍字就比彆的女子高出一籌,現在竟還關注起了小姐的身子,當真是一條毒蛇盤旋在側。
窗外的人眉頭微微一挑,唇角輕輕勾起,“表妹?”
身後傳來了流螢的聲音,他便抬腿一晃,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流螢拉著阮太醫站在門外,屋內傳來婁錦淡漠的聲音。
“有勞太醫了,我也左右無事,隻想著現在無聊,便借一本醫書古籍來看看。”
阮太醫低下頭來,對著門內拱了拱手。
“萬萬不可啊。這醫書乃是先太醫院的珍寶,三皇妃並不是出身於太醫世家,這些醫書必得皇上首肯,才好……”
“我不過是借過來看一個晚上罷了,三皇子上次受傷之後,我想著要細心調養,其他人的手總好不過妻子的手,想來父皇心中有數。”婁錦擺了擺手,烏嬤嬤便開了門,朝阮太醫伸出手來。
三皇妃身邊的兩個奴仆都不是一般人,一個三言兩語就將他帶來了這,一個更是毫不猶豫,伸手就要搶。
阮太醫思量了下,最後還是將兩本古籍遞了上去。
“流螢,送阮太醫出門。”婁錦話一落,烏嬤嬤便拿著那兩本書朝內走去,阮太醫一早就聽聞了婁錦做事的手段,最後還是無奈離去。
婁錦將那幾本書拿到手後,便開始細細琢磨了起來。
這些醫書中上到數百年前,下更是縱橫各個國家,婁錦想在裡頭查到絕子湯的點點滴滴,如同大海撈針。
拿出了紙筆,她便將一些藥草記錄在冊,一一研究起來。
顧義熙回來的時候見到的就是一個女子伏案而作。神情極為認真,一絲不苟。
他心中一暖,伸手撈起她,婁錦還來不及驚訝就安坐在了一雙挺拔有力的大腿之上。
淡淡的梅花香味襲來,婁錦笑了笑,道“你方才喝了梅花釀,而且還喝了點蜂蜜?”
顧義熙笑了起來,白皙的側顏瞬間猶如寒冰炸裂,晶瑩的水波蕩漾,在春光下波光粼粼。
“阿錦,夜深了。”他道了句,屋內所有的光陡然熄滅。
婁錦右手上的筆擱置在了硯上,她被打橫抱了起來,朝床上走去。
入了床,顧義熙清冷的雙眸突然灼燙了起來,婁錦被盯著一眼,便覺得渾身都一陣灼燙。
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氣,小心翼翼地躲開他的手和腳,好不被壓著。
顧義熙按住她的手,道了聲,“阿錦,你累了吧,早些睡。”
婁錦提起的心這一瞬瑟縮了下,好一會兒才放了回去,今日,她真的是累了。
顧義熙將她環住,讓她枕在他的手臂上。
聞著他身上的味道,婁錦展開了一抹笑來,她深吸了一口氣,右手搭在他的腰上,頑皮地掐了一把。
顧義熙壓住她的手,黑暗中,他的發絲與她的癡纏在一起,他低頭,吻著她的額頭,將她擁地更緊,他拉上被褥,溫暖將他們二人包裹起來。
“阿錦,讓我抱抱你,這種感覺太不真實,我還以為這是夢呢,刻骨銘心的夢。”他的嗓音溫柔清雅,好聽地令人沉醉。
婁錦方要說話,他便打斷開來,笑道“阿錦,我們成親了,我等這一天很久很久了。”他笑了起來。
婁錦的心一陣悸動,她的鼻端微紅,一陣酸澀衝了上來,她隻傻愣愣地點頭,附和著他的話。
大掌捋著她的發絲,順滑的光可鑒人的發絲被他蹂在掌間,下巴頂著她的額頭,他長歎道“阿錦,從我一開始答應守護著你,便注定了這是一個魔咒。你還記得我道的那句,我愛阿錦,天經地義,旭日東升,永恒不變。”
婁錦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她用儘地點了下頭,而屋外守著的流螢終於熬不住一天的困倦睡了過去。
翌日醒來,劉韜忍不住問起了流螢,昨兒個夜裡是怎樣的一場酣戰之時,流螢我打著哈欠,道“聊了一個晚上啊。”
劉韜瞬間石化,這是一輩子的話也不急著洞房時候說啊。
爺這是發揮起了疼老婆愛老婆的優良美德,也不能不把洞房當回事啊。
可是,劉韜錯了。
日上三竿之時,所有人等在了洞房門前,等著主子開門,好進去伺候之時,屋內發出了極為曖昧的聲音。
一聲高過一聲,一聲更是大過一聲。
“恩……顧義熙,父皇和母妃一定會笑你的。”
婁錦的聲音婉轉靡軟,仿佛被絞儘的水一樣,溫柔無力。
那新打造的床乃是上好的紅木打造,這時候發出了依依呀呀的聲音,讓人不禁堪憂,這一方好床,是不是就此獻身。
屋內的聲音越發大了起來,而且曆時越久,越是纏綿悱惻。
流螢的臉紅地幾乎可以滴出水來了。
三皇子昨兒個晚上說不想讓小姐累著,聽小姐的語氣還一陣感動,她還以為小姐今天會精神飽滿地早早起來。
誰知道,原來是等著睡飽了大乾一場。
這也……
幾個宮女太監都恨不得拿了棉花塞住耳朵,好讓自己不再承受這樣的折磨。
劉韜咳嗽了聲,遠遠地站在了一旁。他深吸了一口氣,看向一臉無辜加上羞得險些鑽縫的流螢道“我們還是在這等著吧,烏嬤嬤已經去稟告皇上皇後賢妃他們,說是主子們身子不適,要晚些時候過去請安。”
流螢點了下頭,裡頭傳來了裂帛之聲,流螢感覺渾身都僵硬了起來,連點頭都有些無力了。
“是不是被子裂了?”有個宮女低聲道。
“應該是帷帳吧?”
“我看應該是兩人剛穿好了衣服,卻又給折騰裂了……”
三個宮女互相看了一眼,將聲音壓沒了去。
流螢下意識地將冰涼的手放在臉上,好給自己降降溫。
而屋內終於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她長舒了一口氣,門打了開來。
所有人紅著臉走了進去,而婁錦更是紅著臉被抱了出來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
顧義熙掃了眼站在不遠處的劉韜,見劉韜仰頭看天,一臉雲淡風輕。
他便冷聲道“劉韜,將裡頭的被褥換個新的。床也不太好,讓人重新加固。還有……”
“好了,父皇母妃他們等了我們太久了。”婁錦堪堪是不敢看天上的一輪明日,這已經快正午了吧。
顧義熙點了下頭,抱著婁錦上了轎輦。
婁錦這才感覺燥熱的臉頰得到了重生,因著不用回頭看到那些宮女太監們正在打理被他們弄的一團亂的屋子了。
“天啊……”流螢看著那混亂的床單,裂開的帷帳,還有隨便一動便依依呀呀的床來,有些慍怒地轉頭看向劉韜。
“你是不是特地偷工減料,這什麼床,什麼被套?”怎麼會散架成這個樣子?
劉韜無辜地看了他們一眼,道“主子也不知道節製點……”
而此時,婁錦已經離開了這片區域,來到了慈寧宮中。
坤寧宮裡安坐著四個人,坐在主位的乃是臉色略有些難看的太後,與她並排而坐的乃是皇上。
皇後皺著眉頭看著緩緩走進來的婁錦,而賢妃則是一臉笑意。
婁錦任由顧義熙牽著,她的目光卻沒有留在這四人身上,而是看向了站在皇上和太後娘娘身後的灰色道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