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的確有點可憐。
身體這樣的弱,咬人的時候倒是渾身是勁兒。崇漸知忍不住腹誹道。
醫生剛走,她便翻身躺下假寐。
崇漸知坐在床旁靜靜看她許久,發現她分明就是在裝睡,眼睛閉得那樣緊,整個人佝僂縮成一團,快要團成個蛹。
“聶箏。”
聽見呼喚,她依舊沒有回應,隻是僵硬地翻了個身,換成個更不舒服的姿勢繼續躺著。
“把藥吃了。”他拍了拍她的肩膀,“快。”
聶箏知道自己已經被識破,隻得不情不願地轉過身,睜開眼睛,接過白色藥片,一口吞進了肚裡。
“王媽晚飯已經做好了,給你煮了粥,你吃一點再睡。”
“我不餓。”
崇漸知並沒有聽她的話,兀自下樓端了碗粥上來,將勺子遞給表情表情有些憋悶的小姑娘。
“把粥喝了。”
此時此刻的聶箏,腦袋裡幾乎是一團漿糊,彆提吃飯,連聞見粥的味道都覺得惡心。
可崇漸知偏要逼她吃飯,見她不動,他便盛了一勺粥,直接遞到了嘴邊。
“我真的不想吃!”
見崇漸知不依不饒,聶箏抬手推開了對方的手,動作幅度太大,力氣也沒控製好,他手中的勺子和碗都一並被她打到了地上。
碗勺破碎的聲音引來還在樓下澆花的王媽,她急匆匆上了樓,見地上的一片狼藉,當即就要拿掃帚來打掃。
“不用了王媽,你先下去吧。”
“可是少爺……”
“下去吧。”
崇漸知語氣不容置喙,王媽隻得默默退出了房間。
房間裡又隻剩下兩人,他靜靜看著頭頂已經所剩無幾的藥瓶,等待藥水徹底打完,起身將吊針拔了出來。
“把地板收拾乾淨。”
聶箏心裡也有些懊惱,她並不是任性的人,剛才不過是一下衝動罷了。可眼下她心裡還彆扭著,被崇漸知如此命令,她實在不想乖乖聽話。
“要我再說一遍?”
語氣愈發生硬,他爸拳頭握得緊緊的,心裡雖然心疼聶箏,可又總想要她吃些苦頭,這種矛盾的心理,讓他也很不好受。
知道躲不過去,她直接下了床,光腳走到門旁拿起王媽留下的掃帚,將地上的碎片和食物殘渣都掃了乾淨。
“我讓王媽再端上來一碗。”
這回她沒有抗拒,接過熱騰騰的粥,忍著胸口那股惡心的感覺,將粥吃了個乾淨。
門外便傳來一陣陣尖銳的聲響,是煤球在撓門。
崇漸知無奈,隻能將這小家夥給放了進來。
剛將門開了一道小縫,煤球便輕手輕腳地鑽了進來,討好地蹭了蹭他的褲腿,又一路小跑,跳到了聶箏的腿上。
這是崇漸知的房間……煤球正是掉毛時期,趴在被子上慵懶打個滾,床單便粘上了它的簇簇黑毛。
崇漸知有潔癖,卻對煤球格外寬容,見著它這樣放肆,也沒有半點不悅,隻苦惱著,一會要怎麼在這床上睡覺。
她靜靜與貓玩了一會,煤球像是累了,抻個懶腰便踮著腳尖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