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麵跑來一個白衫少年,跟在後麵的可能是他的仆從,手裡拿著傘,邊叫邊追,那白衫少年也恁般調皮,聽任仆人急呼,腳步卻未減絲毫,她瞪大眼望著這對有趣的主仆,忍不住撲哧樂了,白衫少年隻顧防範著身後追來的人,卻沒看到迎麵而來的秦麗君,一時避讓不及
“哎呦!”兩人撞到了一起,抬眼,對視,翩若驚鴻的一瞥,注定了兩人一段浪漫的情緣。
“我叫李潛,就叫我潛哥哥吧,你叫麗君,那我就叫你麗妹妹!”李潛的笑如陽光一般,足能把人的魂都勾走。
她與實則是皇上的李潛湖裡泛舟,荷塘采蓮,郊外踏青,玩耍嬉戲,成雙成對。在皇上舉辦的盛大宴會上,最紅舞妓秦麗君翩翩舞姿,萬千粉黛瞬間儘失顏色,一舉擄獲了皇上的心,甘心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當晚,皇上信誓旦旦,“麗妹妹,你是我今生最愛的女人,我要把你接入坤寧宮,讓你做我的皇後,統領後宮。”
聽著皇上的山盟海誓,秦麗君醉了。
……直到有一天,泛舟湖上,秦麗君依偎著李天賜,兩頰潮紅,感覺有些倦怠。
“麗妹,今天你臉色很差,是不是有哪裡不舒服?”李潛關切的問。
“唔,沒有啊,可能是和皇上玩得太累了……”秦麗君說未說完,頭一歪,暈倒了。
“皇上,她得的是天花,傳染性極強,不得與任何人接觸。”醫倌表情凝重的說“必須隔離治療。”
“麗妹,我會找京城最好的名醫給你治病,你好好養病,等你病好了我再來找你。”李潛透過一小窗,對秦麗君說。
“皇上,你可彆忘了我啊!”她隻能依依不舍望著皇上從眼前消失。
……病房之中的秦麗君聽得房外震天的嗩呐,一代天子迎娶皇後,她就是蘇妙音,她昔日的閨中密友。秦麗君隻能用手一遍遍捶打牆壁,直至鮮血淋漓,“蘇妙音,你這賤人!……”
如煙往事一個片段一個片段斷斷續續自腦中浮現。
“賤人,賤人!”秦麗君靠在段瑞肩上,猶自喃喃喃自語。
“母親,你這是怎麼了?”段瑞上前一步扶住她,見她神思恍惚,吩咐仆從道“快快,拿嗅鹽來。”
貼身丫鬟飛快拿來了嗅鹽,放麗夫人鼻子底下,好半天才清醒過來。
“瑞兒,我又失態了?這舞妓不是妙音?”看段瑞點點頭,又問道“那她是哪裡的名角兒,我怎麼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美妙的舞蹈?”
然後又喃喃說道“我是舞妓出生,從五歲起就學習舞蹈,自恃對戲曲舞蹈很了解,怎麼從來沒有看過這樣的舞蹈?是不是我老了,都跟不上趟了?”修羅劍魔
“這個?母親,記得瑞兒說過,要給你個驚喜的,這就是我給你的驚喜啊!不知母親喜不喜歡?”瑞王看達到了預期的效果,簡直有點樂不可支了。
“我的兒真是越來越懂母親的心思了,但不知這蒙麵紗的舞妓是何門何派,還不快叫來給我認識一下。”
“母親,其實你們早已經認識了。”
“哦!想不到府裡還臥虎藏龍,居然有如此才華出眾之人,實在是我府的榮耀啊!那是誰?嬌蕊?青依?婉秋?不是?難道還有彆人麼?”隨著麗夫人的話,眾人也都暗暗揣測。
“怎麼可能是府裡的人?論才藝,這府裡誰能比得過我?”李嬌蕊一臉不服,卻無人應答,眼瞅著身側的十三太子李天賜,榮親王李敖,恭親王夏邑全都還如癡如醉,半夢半醒,隻有恨恨的一跺腳。
“渺渺妹妹,你過來!”瑞王朝孟渺渺叫喚。
孟渺渺無奈,隻有趨身向前,不用看都能知道所有人張嘴結舌,目瞪口呆的模樣。
“不可能,怎麼可能……”唯隻剩李嬌蕊弱弱的聲音。
“哦,怎麼是你!”在孟渺渺揭下麵紗的那一刻,麗妃臉上的笑倏然隱去,心裡五味雜陳。
段瑞上前不由分說拉住她的手來到他母親身邊,神情有些微的得意“母親,她就是舞動的精靈,怎麼樣?她無愧於做本王的妹妹吧!”
然後,看向孟渺渺的目光炙熱灼灼,深情款款的說“我就說過,她象一本內容豐富多彩的書,總是會帶來意想不到的驚喜!”
“哎喲!瑞哥哥,舞跳得好的女子多了去了,姑姑年輕的時候那才是真正的舞技超群。”這話秦麗君愛聽,對李嬌蕊投去讚賞的目光。
說來今天雖是麗夫人的生日宴,許多名媛小姐其實是衝年輕的瑞王爺而來,此天下誰人不知當今瑞王爺俊美豐儀,一表人才,而且文濤武功都是上乘,是世間少有的翩翩佳公子,深得皇帝賞識,年芳十六就被封王了,京中諸公子都不能攀比,前途無量,是多少名門閨秀夢寐以求夫婿之人呢!
而且天下人都知道這瑞王眼高於頂,無人能入他的法眼,很難聽到他如此盛讚一個女子,如今見他對她的款款情深,無不傷心欲絕,脆弱的玻璃心催了一地,嫉妒得不行。
“嗯,不錯,不錯。”秦麗君呆愣了半晌,才勉強堆上笑,衝她擺擺手。心裡的恨意卻肆意升騰,壓都壓不住,這個有著和蘇妙音一樣眼神的女孩,居然跳出如此高妙的舞蹈,想當初,她就是憑一舞征服了皇上的心,這怎能不惹她恨呢。
“哎呀!好玩好玩!……”這時有人拍手大笑,眾人一看,卻是十三太子,手舞足蹈的笑模樣,讓人看了忍俊不禁。
段瑞強忍住笑“太子,你這是有何樂事?不妨說出來大家同樂。”
“瑞王,我最近看了一本書,叫披著羊皮的狼,你若感興趣的話改天我拿給你看看,有趣啊有趣!”
說完,漫不經心的瞟了孟渺渺一眼,嘴角向上彎起了一個可愛的弧度。
說我是披著羊皮的狼,可惡!孟渺渺麵色一沉,心裡暗暗腹誹,若我是狼,那你就是披著人皮的獸,衣冠禽獸!十三太子似乎能懂得她的憤怒,嘴角戲謔的笑紋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