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檀琦搖了搖頭,無論許暮白怎麼說,她都不可能對任何人說出自己內心的憂慮。
許暮白暗歎,他隻能幫薑時到這裡了。
鬱檀琦忽然想到,“許大夫,於藍她現在在藥園嗎?”
許暮白眸光微閃,說道“於藍姑娘今日並沒有在往常的時辰起來,我去看她後才知道她忽然重病,姑娘身子虛弱,在她痊愈之前,還是不要見她,以免被傳染了病氣。”
“她怎麼突然病了?我昨日見她的時候她好像還好好的,她的病嚴重嗎?”
“於藍姑娘的身子本就虧損得厲害,天氣寒涼,冷氣入體,病重在床也是情理之中,姑娘不必太擔憂,讓她靜養著也許很快就會病愈。”
於藍究竟是不是生重病,鬱檀琦不能確定,但她知道薑時不想讓她去見於藍,她自然不會硬要去見。
隻是這段時間的相處,她知道於藍是一個很踏實能乾的女子,如果不是遇到渣男,這個年紀的她應該已經兒女雙全,生活不說多富饒順遂,也應該幸福美滿。
這個世道本就對女子苛刻,隻是一味靠彆人拯救,終究是不能自立,很難在這個艱難的世間存活下去。
鬱檀琦對許暮白說道“於藍昨日送了我一個香囊,材質昂貴,怕是用了她所有的積蓄,想必她現在已經捉襟見肘,若是她的病需要一些貴重的藥材,還請許大夫都記在我的賬上。”
許暮白感歎“鬱姑娘對於藍如此照顧,她應當心懷感激,明白誰才是真正的對她好。”
有些話他沒有說出口,因為薑時暫時並不想讓她知道這些肮臟不堪的事情。
鬱檀琦體弱,薑時怕她憂思過重,影響身子康健。
鬱檀琦笑了笑道“我與她同為女子,自是明白她如今的處境有多艱難,能幫一把是一把,剩下的,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許暮白看著鬱檀琦,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為何他覺得麵前的少女也許並沒有表麵上看上去那般對薑時的事情一無所知?
他微微闔眸,若有所思。
或許他們都小瞧了這位養在深閨的少女。
畢竟不是誰都有勇氣跟著初相識的未婚夫從陳郡來到舉目無親的京城。
許暮白走後,鬱檀琦閒得無聊,便同丫環們打馬吊。
馬吊在二十一世紀叫做麻將,是傳承了千年的國粹。
打牌就像比賽,沒有獎勵輸贏便意義不大,所以有錢財加注,玩起來才有意思。
鬱檀琦在二十一世紀時,因為囊中羞澀,不敢有太燒錢的興趣愛好,打麻將最多隻敢打一塊錢的。
現在搖身一變成了千金大小姐,然而能夠陪她玩的丫環們也不是多有錢的,她考慮到她們的月例,還是選擇打一文錢的馬吊。
小賭怡情,大賭傷身。
鬱檀琦教會了自己手下的丫環們打馬吊,但並不允許她們整日聚在一起打馬吊,偶爾玩可以,賭注不能夠超過一文錢。
畢竟鬱檀琦還記得她以前有個同事大姐打麻將贏了幾萬塊錢,錢還沒有捂熱就被警察帶走,蹲了半個月才出來。
打牌就是另一種形式的賭博。
萬晉國開朝以來就嚴禁賭博。
打馬吊算是一種娛樂休閒活動,倒是沒有被例入賭博的律法。
但家風嚴厲的人家,也是不允許有這種娛樂休閒的活動。
薑時傍晚從國子監回府,直接去綠綺院找鬱檀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