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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虹縣攻防戰(1 / 2)

宋翔!

這時身後突然傳來一陣馬蹄聲,打斷了楊炎的回憶,有人道“楊正將,你在這裡乾什麼?”

楊炎回頭一看,是背嵬軍的統領王政。[?[?[除了統製劉彥慶外,背嵬軍裡就算他官職最高了。他是從最低層的士兵開始做起,因此當了二十多年的兵,也才當上一個統領。因為當兵的年頭多,因此威望反而比當統製的劉彥慶要高。不過他為人比較和善,對楊炎、曹勳這樣的新兵也不怎麼欺負。

楊炎暗想現在劉彥慶戰死,王政應當升一級,當上統製了吧。

王政四十五六歲年紀,頭盔早巳不知去向,滿身血跡,右手和腹部都纏著白帶,血痕都己滲透出來。

楊炎道“王統領,你沒事吧!”

王政笑道“還好,死不了的。”左手拈著腹部道“幸好這一箭偏了兩寸啊!要不然……嗬嗬,總算是又撿回來一條命啊!”

曹勳道:“王統領,你沒事就好了。劉統製陣亡了,接下來攻打虹縣,背嵬軍還要您來指揮啊。”

王政搖搖頭,歎道“不成了,不成了。”指了指右手“沒有兩三個月,這條手臂是好不了的,看來邵都統要另選彆人來指揮背嵬軍了。對了你們兩人在這裡做什麼?”

楊炎苦笑道“我看見這打完仗以後的場麵,心裡變得很不舒服。”

王政笑道“楊正將,曹正將,你們還年輕,我年輕的時候也是這樣,一打完仗就會吐,什幺也吃不下去,晚上還淨作惡夢,慢慢的也就習慣了。”

曹勳道“王統領,是不是每一個當兵的開始都是這樣。”

王政道“起碼大部份士兵剛開始都是這樣的。”環顧了一下戰場,他又歎道“這一戰還算好的,紹興三十一年(1161年)我們跟金軍在采石磯的長江邊上的那一戰才叫慘烈呢!可不僅僅是沙灘上,就連長江裡也漂滿了屍體,把江水都染成了紅色,過了好幾天顏色才淡了。”

楊炎正要在說話。這是一個傳令兵飛馬跑了過來“楊正將,邵都統有令,著你去中軍營見他。”

馬翁店一仗,斬殺金軍主將蒲察徒穆,千戶七人,百戶二十六人。斬四千餘人,俘擄四百七十人。奪得戰馬二百一七匹。宋軍戰死一千三百四十七人,傷五百二十五人。金兵的傷亡人數是宋軍的三倍多,這一仗確實是個大勝仗。

中軍大營裡,邵宏淵坐在帥椅上,看著李石送上來的清理戰場以後統計出來的戰果,心情大悅。這時營門外有人進來報“稟都統,背嵬軍楊正將帶來了。”

邵宏淵道“叫他進來。”

楊炎走入大帳,向邵宏淵施禮“背嵬軍正將楊炎,參見都統大人。”

邵宏淵約四十左右歲年紀,這時並未戴頭盔,粗眉細眉,四方大臉,頷下一縷胡須。一見楊炎擺了擺手道“楊正將,不必多謝。”

楊炎垂手而立道“不知都統大人招見未將,有何吩咐?”

邵宏淵嗬嗬笑道“楊正將,你今年多大年紀了?”

楊炎道“未將今年一十九歲。”心中卻不明白邵宏淵召他來,問年齡做什麼?

邵宏淵道“十九歲?哈哈,果然是後生可畏啊!楊正將,今天一戰如果不是你當陣斬殺了金軍的主將蒲察徒穆,我軍可就危險了。所以今天一戰,楊正將你的功勞當居位。”

楊炎道“那裡,哪裡。這都是都統大人指揮得當,全軍兄弟努力的結果。未將實在不敢居功。”

邵宏淵點點頭,道“少年人,不居功自傲確實難得。打了勝仗,大夥兒自然是都有功的,但本都在陣前親眼看見你斬殺了蒲察徒穆,這可是跑不了的。功賞過罰,也是本都的職責。楊正將就不必在推辭了。”

楊炎隻好道“都統大人明察秋毫,末將佩服。”

邵宏淵又笑道“楊正將,同安郡王楊老將軍可是你的祖父嗎?”

楊炎一怔,他平時為人低調,是楊沂中的孫子的事除了曹勳知道以外,從未和第二個人說過。不過邵宏淵一定是從士兵的檔案中查出來的。自己也隻好承認“正是家祖。”

邵公淵哈哈大笑道“好,好,同安郡王當年就是勇冠三軍。。當年領五百士軍夜襲柳子鎮的壯舉,本都甚是佩服。如今楊正將也是勇武過人,果然是將門出虎子啊!”

楊炎道“都統大人過獎了,末將不才,隻怕有辱家門。”

邵宏淵笑道“楊正將,你就不用客氣了,背嵬軍的統製劉彥慶今日陣亡,統領王政又身受重傷,不能再參戰了。我想就由你來代理背嵬軍的統製你看可好。”

楊炎萬沒想到邵宏淵會認自己來代理背嵬軍的統製。通常一軍的統製陣亡,都是由統領代管全軍。如果連統領也無法接任,一般將由彆的軍中調一名統領級的將官過來代理。當然由於各軍之間多少都有些互相不服,因此從本軍中較低級彆的將官中選出一人來代理統製也不是不行,但低級的將官同級的一般都會有數人,想選出部個服眾的人來也不容易。邵宏淵的背嵬軍有三千人,統製,統領以下有四名正將,四名副將,六名準備將。曹勳也是正將之一。

原來勝利以後,邵宏淵一問便知斬殺蒲察徒穆的宋將叫楊炎,是背嵬軍的正將。叫人一查他的擋案,竟現這個楊炎竟是楊沂中的孫子。邵宏淵不禁大驚,竟沒想到楊沂中的孫子在自己部下效力了兩年,自己居然一點都不知道。他平常怎麼會去看普通士兵的檔案呢。後覺又有些僥幸。如果楊炎在今天的戰鬥中出了意外那還得了。雖然不是邵宏淵的責任,但那畢竟是得罪了楊沂中。

不過楊炎倒底還是沒有事,又斬殺了金軍大將,立下大功。正好是背嵬軍的統製陣亡,統領受傷不能再上戰場。也就順理成章的把楊炎提升到背嵬軍的代統製,彆的將領雖然覺得有些意外,但楊炎畢竟立下了頭功,也找不出反對的理由來,也就沒人說什麼。

這項安排一公布,和楊炎關係最好的曹勳先來向他道賀“大哥你真行啊,一下子就升了統製了。”

楊炎卻毫不在乎“現在不過是因為劉統製陣亡,王統領又受傷,一時找不到合適的人選,才讓我代理統製。戰打完了,自然也就當到頭了。不是王統領回來,就是另派彆人來。那時我還不是繼續做我的正將。”

曹勳道“大哥,你怎麼老是這樣,什麼事都不在乎。碼這一次你是立了大功了吧,如果攻下了虹縣,論功行賞,你肯定會晉級,到那個時候也許就不是代理了。就算升不到統製,升到統領的位置,我看也差不多啊!”

楊炎不禁笑道“小曹,你以為虹縣就是那麼好攻下來的嗎?”

曹勳道“我們和張副都統合兵一齊的話共有二萬七八千人,虹縣現在的守兵還不足五千,有什麼可難的呢?”

楊炎歎道“怎麼你有尚武院裡學的東西都忘記了嗎。兵法雲攻城為下。想攻下虹縣可不是簡單的事啊。”

曹勳想了一想,點頭道“大哥你說的是很有道理。不過怎麼攻打虹縣是邵都統操心的事。我們都是騎兵,攻城也不會派我們。所以沒有我們的事。”

楊炎搖頭笑道“你要是這麼想,這一輩子也當不上大將。其實這一次我們的機會很好,金兵主動出擊,城裡隻留了一千五百人守城。如果我是邵都統,一定會在這裡拖住蒲察徒穆,不和他開戰。而讓張副都統的那支人馬去偷襲虹縣,這樣一定可以輕易的攻下虹縣。現在雖然仗打贏了,但想攻下虹縣恐怕就不那麼容易了。”

曹勳眨了眨眼,道“大哥,你的辦法不錯啊,怎公不去向邵都統稟報呢?”

楊炎苦笑道“向邵都統稟報?我那時隻不過是個小小的正將,能向邵都統說嗎?就算是說了,他又能聽我的嗎?”

曹勳一想楊炎所說也不無道理。

果然如楊炎所料,虹縣的守將大周仁確實一心死守,不再出戰。虹縣城中糧草十分充足,守城的工具、器械也準備得相當充分。

邵宏淵和張子蓋合兵一處,攻打虹縣。一連攻了三天也攻城不下,自己損失了千餘人。

這時靈壁戰場的消息傳來李顯忠用中軍參謀虞公亮之計,誘靈壁守將蕭琦出戰,虞公亮乘虛攻取靈壁。蕭琦中了李顯忠的埋伏,大敗被俘。見靈壁也失守,投降了李顯忠。是役斬金兵萬戶一人,千戶十一人,斬四千餘人,俘虜千餘人。

而另有探子來報,鎮守汴梁的金國左副元帥紇石列誌寧將親率五萬大軍前來救援,前部白彥敬率軍五千,不日將抵達虹縣。

坐鎮建康府的樞密使張浚下令,讓李顯忠率軍不等邵宏淵,先去進攻宿州;並責令邵宏淵務必在金兵的大隊援軍趕到前攻下虹縣。

邵宏淵接到張浚的命令,也自覺臉上無光。不敢怠慢,下令全軍次日要會力進攻虹縣。

金軍大敗之後。大周仁接任了領軍主將的位將,擔付起守城的重任。這時虹縣守城的士兵不足五千,其中還有七百多是鐵浮圖。大周仁雖然不及蒲察徒穆那麼勇武,但為人心思細慮,機敏警慎,到適合守城。當即下令,除了鐵浮圖整裝待命,侍機而動之外。其他的金兵一律輪留上城樓防守,連縣裡的衙役,差人都編入軍隊裡。並強令城中百姓般運守城的器械,還強拆了民房數十間,把磚石瓦塊都用做守城的工具。宋軍連續攻了三天,都被擋了下來。金兵也傷亡了三百多人。

次日請晨,宋軍傾巢而出,來到虹縣城下。都統製邵宏淵、副都統製張子蓋、踏白軍統製荔澤、背嵬軍代統製楊炎、前軍統製張訓通,中軍統製周洪,後軍統製王權、左軍統製左士淵、右軍統製李彥孚,邵宏淵之子,建康府禦前諸軍書寫機宜文字邵世雍等諸將也全部出動。

虹縣的城牆並不十分高大,但十分堅固,經過宋軍三天的攻打,也沒有多大的損壞。南北的城門也被完全堵死,隻留下了東西兩個城門進出。宋軍主攻的是東門。城樓上飛揚著一麵兩丈多長的大旗,上寫了一個鬥大的金字。城牆外還有一條護城河,不過經過宋軍三天的進攻,護城河的河水己被宋軍放乾,乾涸的河床也被宋軍填平了數十處,可以直接架雲梯攻城。這也是宋軍這幾天攻城的收獲。

來到離虹縣城牆大約三百步遠的地方,宋軍搭了一座臨時的木台,為邵宏淵的指揮台。虹縣城裡沒有床弩一類的大型弓弩,弓箭是達不到三百步以外的距離的。因此這裡十分安全。

邵宏淵在台上下令,由左軍統製左士淵打第一陣,並由中軍統製周洪領一千弓箭手掩護。

左士淵領令,率領左軍三千人,推著十輛塔車,架著無數雲梯向虹縣城牆衝去。周洪領著一千弓箭手緊隨其後。慘酷的攻守戰開始。

塔車一向是宋軍攻城的利器,比虹縣的城牆還要高出一些,底下都裝有輪子,由士兵堆動前進。每輛塔車可裝土兵五十人,正麵和側麵都有厚厚的木板擋著。可以擋住弓箭。

“射火箭。”

就在宋軍離虹縣的城牆百步遠時,隨著大周仁一聲今下,千餘支火箭在空中劃出一道道紅色的軼跡,落到宋軍陣中。接著是第二輪,第三輪。

但金兵的箭並沒有阻擋宋軍前進的步伐。塔車雖是木製,但卻塗上了防火的藥物,並不懼怕火箭。而推車的宋軍們也都早有準備,舉起盾牌,冒著箭雨繼續前進。

不過這一切以都在大周仁的意料之中。幾輪箭雨之後,宋軍離城牆的距離縮短到百十步了。

“投石機射。”

巨大的石塊,帶著嚇人的呼嘯聲落到宋軍的陣列中。密集的陣列跟本無數躲閃。對於從天而降的落石,盾牌也毫無用處,被砸中的士兵立即血肉橫飛,哼也沒哼一聲就死去。

“對準塔車,對準塔車,打塔車呀,看準一點。”大周仁對著射石塊的士兵大吼著。其實投頭機射的石塊基本上都是沒有什麼準頭的,喊也白喊。

這時宋軍的弓箭手也進入了射程,開始向城牆上的金兵回射。由於要躲僻宋軍的弓箭,金軍的箭雨以不那麼促密,攻城的宋軍壓力大減,前進的度也大大的加快了。

“前進,前進。”

“轟”的一聲,終於有一塊大石擊了了一輛塔車。木屑亂飛,塔車晃了幾晃,接著又有一塊大石命中,高大的塔車終於抵不住石頭的撞擊,轟然倒在地上,砸死砸傷無數宋兵。

看著塔車倒下,邵宏淵眉頭一皺。還沒有衝到城牆邊就損失了一輛塔車,今他心中十分不快。塔車確實是攻城的利器,但價格也十分昂貴,一輛塔車的造價竟高達六七百貫。這次邵宏淵的軍中一共才有二十輛塔車。前三天的攻城己損失了兩輛,今天又己損失了一輛,這是邵宏淵所始料未極的。

但是在雙方漫天飛舞的箭矢和石塊中,宋軍舉著盾牌,推著塔車,架著雲梯奮勇前進,在留下無數屍體之後,終於接近了城牆。

剩下的九輛塔車先後都靠近城牆邊,放下翻板,塔車上的宋兵一擁而上,殺上城牆。在城牆上早有準備的金兵立刻迎戰。雙方在城樓上短兵相接展開了一場白仞戰。城下的其他宋兵也開始架起雲梯向城上攀爬,也有的宋兵蹬著塔車,爬上城牆。箭雨如飛蝗一般漫天亂飛,石塊呼嘯著落下,刀與刀交擊,血如噴泉一般湧出,死屍以各種不同的形態,不斷的增加。宋軍左軍統製張訓通的指揮下以驚人的恣態向城上猛攻。

這時大周仁終於顯示出出色的指揮能力。一麵指揮金兵抵抗蹬上城牆的宋軍,一麵組織金兵向城下射箭,射石塊,井然有秩,絲毫不亂。

金兵死在城牆上,宋兵死在城牆下,有人如落葉般從城樓垂落。雙方的士兵都十分勇敢,前麵的士兵倒下,馬上就有後麵的勇士接上來。不斷的有受傷的士兵被人從戰場上抬下來,又不斷的有新的士兵補上去。

邵宏淵的臉色剛輕鬆了一會兒,又變得越來越沉重。經過了一個多時晨的進攻,儘管宋軍不斷的攻上城牆,但也不斷的被金兵拚死擋住。特彆是大周仁組織幾拔由八名金兵合力抬著一根長達四丈碗口般租的木杆,頂位塔車,已將塔車推倒了兩輛。在邵宏淵身邊觀戰的其他武將也都看得臉色白。這樣慘烈的攻城戰可並不多見。

楊炎突然覺得前幾天的馬翁店一戰的慘烈狀況和今天相比簡直不足一提。或者是因為馬翁店一戰時自己是參與其中,無瑕顧忌戰場上其他的狀況,僅僅隻是看見戰後的慘況。而今天卻是從純粹的旁觀,一覽整個戰場的激烈場景,那麼今天的戰爭結束以後,無論是輸是贏,戰後的場景是不是更要淒慘的多呢?

無數遍體鱗傷,殘肢斷臂的士兵,慘叫著從臨時搭起的木台前抬過去。戰場上的醫官成為在後麵觀戰的人裡麵最為忙碌的人。擔架,夾板,藥品,鹽水,紗帶等物如流水一般不但的送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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