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很想知道問題的答案,但後方的眼睛不會說話,也完全沒有要把這些告訴他的意思。
“總感覺有蹊蹺,這一切會不會都是伏行渾沌的惡作劇,按照祂的作風,也不是沒有可能。”
“說不定導師會知曉這個問題的答案,就算他不清楚,還可以嘗試詢問門後那位。”
門之匙的智慧可謂是無窮無儘,而且一旦與祂取得聯係,祂就會很慷慨地將知識全部灌輸。
這大概就像一個人有很多麵包,然後有一隻螞蟻前來乞討,人覺得螞蟻很可愛,隨手給它掰了對自己來說微不足道,但對螞蟻來說卻很龐大的食物。
和人不同的是,門之匙的做法相當於把麵包直接塞入螞蟻的肚子裡,然後螞蟻就會因為承載不了過多的麵包而突然暴斃。
因此導師才會說全知是最大的詛咒。
遺憾的是,雖然原身是門之匙的信徒,但裡亞對於怎麼和祂溝通是一竅不通,甚至禱告詞都不知道,作為信徒來說,這已經算是失格。
並且,裡亞也不清楚如何與原身的意識進行溝通,自從幻夢境的那一次溝通後,他便再也沒有出現過。
“頭疼……”
青年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決定還是暫時擱置這些,放假期間胡思亂想純屬給自己找罪受。
現在需要的是養精蓄銳,好好休息。
於是再好不容易催眠自己睡著後,裡亞的思緒總算平穩了下來。
這一晚,他沒有夢到曾經的世界,而是進入了幻夢境中。
天空中再度出現了大片的星之彩,拋開它們的危害不談,這些家夥也算是幻夢境中難得的風景,連群星在它們麵前,都會黯然失色。
阿特拉克化身成一位成熟女性坐在草地上編織著無形的事物,看見裡亞時,還招呼他過來坐。
裡亞觀察了一番是否有危險,在確認沒有後,坐在了阿特拉克的不遠處。
“您在編什麼?”
“我也不清楚,但是我的使命就是一直織網織個不停,從我出生起到現在從未間斷。”
阿特拉克垂眸:“有人說我在加速毀滅的到來,他們說蜘蛛之神在編織連接幻夢境和現實的橋,等橋鑄造好的那一天,現實和夢境的隔斷就會被打破,世界末日也會降臨。
其實我倒是覺得無所謂,織網是我的天性,會造成什麼後果我也不想知道。
蝴蝶扇動翅膀可能會造成很遠地方的台風,但蝴蝶又有什麼錯呢?”
對神祇來說,萬物的生死根本無關緊要,阿特拉克納克亞的任務僅僅是把網織好,即便這會造成末日,也無人有資格諷刺祂沒有人性。
祂本來就不是人,那些東西和祂無關。
“其實按理說,我是應該阻止您。”
“那你會嗎?”
“不會。”
“哦?”阿特拉克來了幾分興致,“為什麼?”
裡亞坦誠回答:“末日的降臨源自神祇的蘇醒,無論幻夢境最終有沒有和現實連接,那些存在也遲早會蘇醒。
而且憑我也阻止不了您。”
“後麵那句才是你想說的吧?”
阿特拉克笑出了聲。
裡亞:“您所帶來的災難或許是很久之後才會發生的事。”
“現在最重要的還是阻止戰爭,但既然預言已經說了末日天災會到來,我認為我們還是先把最壞的結果考慮好,在考慮如何阻止之時,人類也必須去思考阻止不了該怎麼辦這個問題。
誠然神格看上去是無所不能,但也不要對祂抱有太大的期望。
不要對我抱有太大的期望。”
阿特拉克手上動作不停,反而背後伸出許多肢節來共同編織。
“你隻需要做你自己認為對的事就好了,你是特殊的,在你身上,人性與神性共存。”
“你可以像一個人一樣思考如何阻止天災,在阻止不了時,也可以像我們一樣做一個觀望者。
權利越大責任越大,但現在你是現實唯一蘇醒的神,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阿特拉克壓低了聲音:“沒人可以強迫你做不想做的事,真正壓製你的隻有你自己那屬於人的道德觀念。
任何人逼迫你都隻是在自取滅亡。”
裡亞聽完後,再次感受到了人和舊日支配者思想的差異,他沒有回答,反而抬頭觀賞起頭頂的星之彩來。
許久後,半空中突然出現一層薄霧,那霧氣越來越濃,很快,就化作遮天蔽日巨龍的形狀,黑龍的眼睛部分閃爍暗金色光彩。
裡亞站了起來,朝著前方走了幾步,就看見那巨龍拍打翅膀凝聚成實體,降落後將頭靠近青年,直到裡亞伸手觸碰上它的頭顱,它才徹底縮小體型,化作一坨黑漆漆的羽毛團。
“你竟然都找到這來了。”
“嗷啊!”
小史瓦爾沒有跟著裡亞進入幻夢境,它是在發現裡亞跑到這裡後自己想辦法進入了其中,這期間的過程不可謂不艱辛。
當然,艱辛是對於這一路上被它吃掉的超凡生物,橫豎無論裡亞到哪裡,小史瓦爾都能找到他。
阿特拉克感慨:“它真的很喜歡你,也確實把你視為自己的親生父親。”
裡亞:“我能感受到。”
說著,他拍了拍小史瓦爾的腦袋,阿特拉克覺得好笑。
“你看看你,年紀輕輕就有了子嗣,甚至沒有自己的配偶,這可不利於你尋找配偶啊。”
裡亞:“我暫時不會思考那種問題,話說怎麼扯到感情問題了?”
阿特拉克:“看著這隻神話生物,我突然想到了我的孩子們,那是一群很可愛的蜘蛛,隻是在紅月沉睡時,都被祂帶往了月亮上。”
“彌賽絲,也就是紅月,是一個相當無趣的神話生物,祂平時隻喜愛收集各種生物的靈魂,然後將它們扯碎或者吞食,靈魂不完整的生物就更容易被汙染侵襲,產生異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