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驕!
“這次過來,真是給胡大哥你添麻煩了。”
想到這些之後,林逸辰也是忍不住歎了口氣,如果這次自己過來真的是那些礦主想要先給他一個下馬威的話,那麼胡林洪今天讓他來自己家借宿,確實是有些不妥了,雖然說胡林洪不在那些礦場裡麵工作,但是最起碼還是生活在林陽鄉的,說不定那些礦主們就會給胡林洪什麼小鞋穿的。
“林老弟,你這麼說就沒意思了。”
一聽到林逸辰這麼說,胡林洪眼睛一瞪,當即沒好氣的說道“雖然說你胡大哥沒什麼太大的本事,但是我有做人的骨氣,我一不靠他們這些人養活我,二我沒有什麼事要靠鄉裡幫助來吃飯的,做人過日子,講究的就是一個舒心!”
“對,講究的就是一個舒心。”
見到眼前的胡林洪如此豪爽,林逸辰也是知道再說什麼客套的話的話,恐怕反而會引起對方的反感了,當即也笑著打了個哈哈,將這一茬給岔了過去,將另一瓶茅台打開,三人又喝了起來。
不多時,兩瓶茅台就見底兒了,而胡林洪一個人差不多喝了將近一斤白酒,還沒有什麼醉意,隨後又是拿出來一壇子他自己釀製的藥酒,給幾個人依次滿上,又是將這一壇子給喝得見了底,饒是三個人酒量都不錯,可是這麼喝也確實是有些吃不消了,就連蘭飛這個自稱是千杯不醉的人都是喝得滿臉通紅醉眼迷離了。
胡林洪這個農家大院兒很大。有三間有火炕的房間,蘭飛和林逸辰睡一間,胡林洪自個兒睡一間,雖然說這農村的火炕睡起來感覺十分不舒服,躺在火炕上麵,下麵隻墊了一層被子。一般睡慣了大床的城裡人很不習慣。但是林逸辰現在已經喝得有八分醉意了,隻感覺自己的腦袋暈乎乎的,是以也就沒有那麼多的講究,連衣服都沒脫就和蘭飛兩人沉沉的睡了過去。
……
一夜無話,清晨六點鐘的時候,林逸辰一覺醒來,隻感覺自己的腦袋還有些宿醉之後的頭疼。畢竟昨兒自己相當於喝了一斤多的白酒,這會兒腦袋還是暈乎乎的,如果不是今天想要著急去鄉辦公室上班,給自己定了一個鬨鐘的話,這會兒絕對是起不來床的。
起床之後,林逸辰走出門去,隻感覺鄉下的空氣比起城裡來要清爽很多。微冷的空氣吸入到肺裡。林逸辰柑橘自己的頭腦都是一陣清明,宿醉帶來的頭痛都是減輕了許多,而讓林逸辰驚訝的是,昨兒也喝了不少的胡林洪竟然早早的就起床了,正在大院兒裡麵喂馬,聽到林逸辰起床的動靜。胡林洪回過頭來,看到林逸辰起床了。笑著招呼道“嘿,林老弟,你起來了?昨兒你可是真能喝啊,不愧是咱們東北漢子,我老胡要是再年輕個二十歲的話,未必就喝不過你。”
“得,胡大哥,您可彆說了,要是您再年輕個二十歲,昨兒您就能把我喝的起不來床了。”
林逸辰苦笑一聲,然後朝著胡林洪身邊走去,話說昨兒他們喝的雖然都差不多一樣醉了,但是林逸辰依稀還記得,胡林洪最少喝了能有兩斤白酒,但是今兒還能早早的起來喂馬,而且沒有絲毫宿醉的意思,單從這一點上來說,胡林洪的酒量比起林逸辰來說就要好上一些。
“胡大哥,你這平時在林陽鄉還要種地麼?”
走到胡林洪身邊,看著胡林洪身邊這幾頭頗為神駿的馬兒,林逸辰忍不住問了一句,接著想要伸手去摸一摸這幾頭馬,不過這馬兒好像有些認生,看到林逸辰伸手過來,頓時打了個響鼻,前蹄不安的在地麵上刨動著,好像不喜歡林逸辰的觸碰一般。
而林逸辰也是嚇得把手一縮,看著馬兒那一口細碎的白牙眼角忍不住抽了抽,話說雖然馬兒是吃草的動物,但是這一口小白牙要是“哢嚓”給自個兒來上那麼一口,林逸辰連死的心都有了。
“嗬嗬,林老弟,你彆介意,我養的這幾匹馬過去是在草原上的,性子有點野,所以這有些認生,你還是彆碰它們的好。”
胡林洪見到這一幕,也是微微笑了笑,接著往前麵的食槽裡麵加了不少草料,摸了摸馬兒的腦袋,笑著解釋道“我過去沒找到那極品田黃和大紅袍之前,一直在林陽鄉都是以種地為生,所以對這些牲口有特殊的感情,雖然現在吃穿不愁了,但是也沒事兒喜歡養養這些家夥,再說我也不在礦上上工,閒著沒事兒等開春兒了在林陽鄉我還承包了十幾畝地,到時候這些夥計還能幫我乾點活兒呢。”
“嗬嗬,胡大哥您可真是好興致。”
林逸辰由衷的讚歎了一句,雖然說自己也是頗為向往胡林洪這樣回歸田園的正常生活,但是自己重生一世,身上肩負的東西實在是太多太多了,容不得他放下一切來享受這樣的生活,話說雖然林逸辰兩世的年紀加起來不小了,但是這一世畢竟才二十多歲的年紀,如果說真的現在想要退休養老的話,恐怕自家老爹都會胖揍自己一頓的。
而像昨天那樣和胡林洪好好的喝一頓酒,毫無顧忌的放鬆一下的時光,恐怕從自己今天正式在林陽鄉上任之後,以後的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再有了。
好像是看出了林逸辰心中所想,胡林洪拍了拍馬兒的腦袋,端起裝草料的大盆,一邊和林逸辰往回走一邊說道“林老弟,你還年輕,享受生活的時候還在後麵呢,我是年紀大了,再者說也沒有什麼文化,不得不過這樣的清閒日子了,但是我每次看到林陽鄉一些過去的老鄰居現在生活的不如意。我這心裡感覺實在是不好受,要是我當年能有點能耐的話,這會兒說不定也能有個礦了,到時候我把這些鄉裡鄉親的都招到我的礦上去,彆的我不敢保證,但是一準兒能讓他們吃喝不愁啊。”
“是。我現在不趁著年輕的時候好好拚一拚的話。將來說不定會留下什麼遺憾的,我享受的日子還在後麵呢。”
聽到這話,林逸辰的精神忍不住微微一震,接著深深的看了一眼胡林洪,重重的點了點頭。
“行了,我老胡沒什麼文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但是我就知道一點,如果說你身邊的環境比你自己的生活優越,當你還有能力改變你現在生活的現狀的時候,那麼你就會迫不及待的想要改變你現在的生活,不管是付出什麼樣的代價。林老弟,我希望你能當一個好鄉長。”
胡林洪若有所指的說了一句,見到林逸辰一臉若有所思的神色。接著爽朗的笑了笑。拍了拍林逸辰的肩膀,將手裡拿著的大盆扔在一旁,拍了拍手之後笑道“走吧,林老弟,我去給你打點水洗把臉,今兒是你頭一天上任。咱們可要整的精精神神的。”
……
林逸辰在洗臉的功夫,蘭飛也起床了。隻不過在看到林逸辰之後蘭飛頗為有些汗顏的意思,畢竟他自個兒昨天在進胡林洪的家的時候就曾經說過,說胡林洪這個人不知道可不可靠,能不能輕易相信,但是這小子昨兒和胡林洪喝酒的時候卻是很不爭氣的直接喝多了,保鏢的作用倒是沒起到。
隻不過林逸辰也是沒有太過於在意,畢竟自己看人還是很準的,再加上昨兒和胡林洪聊天比較投機,莫說是蘭飛,就算是他自己,也是被胡林洪昨兒說的那些關於自己發家的傳奇故事所吸引了,而且這其中也沒有什麼破綻,是以蘭飛沒有對對方有什麼防備的心思也是正常的,況且最開始林逸辰讓蘭飛跟著自己,也不是讓對方對自個兒進行什麼專業保護的。
胡林洪準備的早餐早餐也很簡單,一鍋二米粥,一盤子白麵饅頭,外加自己做的三碟小菜,在昨兒晚上喝了那麼多的酒之後,早上能吃點這些清淡的東西,也算是對自個兒腸胃的一種保護了。
而就在林逸辰他們吃飯的時候,外麵響起了一陣汽車喇叭聲,胡林洪麵色一變,接著重重的放下了自個兒手中的筷子,直接站了起來,看著院門口的方向,沒好氣的說道“恩?這幫子大礦的礦主來我這裡來乾什麼?我老胡和他們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的,難不成他們是看昨兒我讓林兄弟在我這裡住了,早上過來找我的麻煩不成?”
“林兄弟,沒事兒,你在這等著,我看看那幫不開眼的玩意來找我乾什麼。”
說著,胡林洪直接在牆角拿起了一個燒炕的鐵鉤子大步走了出去。
“哎哎?胡大哥,我說您彆衝動啊,這幫人應該是衝我來的!”
林逸辰還沒回過神兒來,胡林洪已經氣衝衝的拿著鐵鉤子大步走出去了,林逸辰頓時哭笑不得,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雖然說之前聽胡林洪說過自個兒對那幫大礦的礦主們沒什麼好感,但是沒想到胡林洪竟然對這些礦主如此不待見,一看到這些人來了竟然直接拿著鐵鉤子怒氣衝衝的衝出去了,林逸辰就算是想阻止都來不及。
“林哥,我出去把胡大哥攔下來。”
蘭飛坐在一旁也是放下筷子站起身來,他也是能明白,昨兒這些礦主們想要讓林逸辰吃癟沒吃成,想必今兒早上應該是來迎接林逸辰這位新鄉長來了,雖然說蘭飛對這幫子人也不待見,但是畢竟這些人在林陽鄉也是頗有話語權的一些人物,蘭飛認為和這幫人鬨翻了對林逸辰可是沒有什麼太大的好處的。
“沒事,飛子,你等會兒再出去吧,讓胡大哥先迎接他們一下。”
林逸辰卻是出人意料的一把拉住了蘭飛,透過窗戶看著院門外從車子上下來的幾個滿麵紅光的中年男人,眼中露出了一絲玩味的神色。
這些人昨天能夠安排鄉裡麵的老百姓給自己一個下馬威。今天早上還能這麼明目張膽的來找自己,那就是擺明了不想和自己鬨翻,不過林逸辰卻是個睚眥必報的人,既然昨天晚上對方給自己送來了一把軟刀子,那麼來而不往非禮也,林逸辰也是打算讓胡林洪出麵給這幫人狠狠扇一個大耳光。好好的惡心一下這幫人。讓這幫人知道知道,他這個年輕的鄉長可不是個軟柿子,他們誰想捏就捏一把的。
“林哥,這樣好麼?”
蘭飛看著林逸辰,雖然隱約猜到了林逸辰的想法,可是卻是有些擔憂的看了一眼外麵,雖然他不需要考慮這些人會不會對林逸辰的人身安全造成什麼威脅。但是林逸辰總歸是要來這裡上任當鄉長的,如果第一天就和這幫人徹底鬨僵了的話,恐怕對以後林逸辰在林陽鄉的發展沒什麼太大的好處。
“沒事,飛子,咱們先安心把這頓早飯吃完了再說吧。”
林逸辰卻是輕輕拍了拍蘭飛的肩膀,示意蘭飛什麼事兒都沒有,他知道蘭飛對自己的用心是好的。不過這小子對於人心的把握卻是差了一點兒。林逸辰可是很清楚,雖然說這些礦主們手裡麵是捏著林陽鄉唯一的一個帶動經濟發展的命脈,但是說白了,這些開采權還是國家給他們的,如果說真的和自己鬨僵了的話,那麼在礦場的某些手續方麵林逸辰卡他們一下。那就足夠他們難受的了。
而事實證明,林逸辰想的是完全正確的。這些礦場的大戶昨兒在聽說林逸辰住在胡林洪家裡麵之後,一個個都是恨得牙癢癢,不過卻也沒有什麼辦法,之前苦心布置的一個局直接就被胡林洪這麼一個“釘子戶”給輕易破壞了,但是誰都沒有什麼太好的辦法,畢竟他們總不能把林逸辰給從胡林洪的家裡麵揪出來然後扔在大街上,他們之所以這麼做,就是希望林逸辰這個新來的鄉長知道知道,他們林陽鄉這些礦主們在林陽鄉的地位,就算是林逸辰當上了新鄉長,但是也絕對不能觸動他們的利益。
但是眼下林逸辰住在胡林洪這裡,這些大礦的礦主們也是不願意和林逸辰徹底的鬨僵,所以一大早上起來這些礦主就叫上了副鄉長張作林一起來胡林洪家裡麵,打算迎接林逸辰這個新鄉長的到來,不管他們之前做了什麼,但是彼此之間都沒有真正的碰過一次麵,所以說這表麵功夫還是要做足了的。
胡林洪的大院外麵,先下車的幾個人就是這幾個大礦的礦主,本來他們在來到院門口的時候就特意按了按車喇叭,本以為林逸辰聽到了會出來看一眼的,可是半天沒有什麼動靜,現在有動靜了,卻是見到胡林洪穿著一件毛衣,手裡麵拎著一把燒火用的鐵鉤子,怒氣衝衝的直接就出來了,這讓在場的幾位礦主都是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按按按,大早上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跑到我家來按什麼車喇叭?不知道我這還養著馬和雞什麼的嗎?驚到了我的馬你們這些人賠得起嗎?!”
胡林洪還沒走到院門口的時候就嚷嚷開了,手裡麵的鐵鉤子也是不斷的揮舞著,好像要朝著這幾個礦主的臉上照量一下一般,“乾什麼啊,你們這些人來我這乾什麼?我老胡和你們一向井水不犯河水,趕緊把這幾個破車殼子給我開走,老子一會要出去遛馬,你們當在我家門外算是怎麼回事?!”
“哎?我說老胡,我們在這礙著你什麼事兒啦?”
本來這幾個人是想要來迎接一下林逸辰這個新鄉長的,可是林逸辰壓根兒就沒出來,反而是把胡林洪這個“釘子戶”給招出來了,本來這大早上每個人的心情都不錯,但是上來就讓人沒頭沒腦劈頭蓋臉的罵一頓,再好的心情也變得不美麗了,當即就有一個大礦的礦主麵色一皺,不滿的說道“老胡,我們過來不是來找你的,我們是來迎接新鄉長的,你這老小子痛快閃一邊去,把院門開開,這兒沒你什麼事兒。”
“你放屁!”
胡林洪朝著地上吐了口唾沫,手中的鐵鉤子用力的敲在了麵前的院門上,發出“鐺”的一聲脆響,接著胡林洪沒好氣的說道“這兒是我家。我不知道什麼新鄉長舊鄉長的,你們大早上的來我家門口撒野還有禮了?統統給老子滾蛋,不然我一幫子一個全他娘的把你們給留在這裡!”
胡林洪剛才往院門上砸的這一下子著實是讓這些人嚇了一跳,這些大礦的礦主平日裡在林陽鄉就是土霸王一類的角色,不管是誰看到他們都會恭敬的說上兩句話的,可是沒想到眼前的胡林洪根本就不拿他們當盤菜。而且看這老東西躍躍欲試的模樣。如果他們有什麼舉動的話說不定真的就會一鉤子掄過來,這讓最開始說話的那位礦主麵皮忍不住抽動了兩下,可是一時間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嘴唇蠕動了兩下之後,方才憤憤不平的說道“胡林洪,你彆給臉不要臉,你這……你……不像話!”
看到胡林洪眼睛一瞪。這位礦主也是把後麵罵到嘴邊的臟話給咽了回去,這位雖然沒什麼文化,但是好歹過去的時候也是憑著自個兒的本事闖出來現在的地位的,雖然說和何老板那樣有文化的礦主比不了,但是現在這在林陽鄉的身家也是差不到哪兒去,橫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這位礦主現在養尊處優。過去在外麵闖蕩的那種勇氣已經逐漸消磨沒了,現在最多也就是和彆人耍耍橫而已,但是如果說和胡林洪這樣瞪著眼珠子好像不要命的主兒一比,這膽氣還是先弱了下去。
“老胡,我們可不是來上你這來找麻煩的,我們是來迎接新鄉長去鄉辦公室上任的。”
本來站在後麵一直沒有說話的何老板。見到胡林洪這幅模樣,當即也是輕聲歎了口氣。走上前來輕聲慢語的說了一句,本來他現在是不想開口說話的,畢竟想要給林逸辰一個下馬威這事兒就是他攛掇的,可能是有些做賊心虛的意思,何老板一直都不願意先上來當這個出頭鳥,但是見彆人當過這出頭鳥而且還吃癟了,如果說他再不出來張嘴說兩句的話,恐怕這些人心裡都會有怨言的,畢竟這些礦主誰都不是傻子,如果何老板這時候還不出頭的話,恐怕是要遭人白白記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