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他將自己手裡的哨棒放下,快步離開。
不過一會兒回來,手裡拿著一把鐵鍬,然後開始挖土。
看著一空那勁頭,柳嬋隻是歎口氣,找到季曉月的屍體,他心裡的石頭大概就落下了。
扭頭看向坐在身邊的長修,他盯著一處,眸子一動不動,好像又陷入了沉思之中。
“大師,你不會又中邪了吧?若是中邪了,我得離遠點兒,免得又遭殃。”柳嬋其實很想知道他當時到底看到什麼了,會有那麼大的反應。
聽到她說話,長修的眸子動了動,隨後他轉過眼來看向她,“抱歉。”
“算了,你彆一個勁兒的給我道歉了,道歉我也疼。”柳嬋反倒有點兒受不了長修一個勁兒的道歉,儘管她很無辜,遭受無妄之災。
看向她的肩膀,衣服染血,顯然都是他造成的。
微微低頭,長修從懷中拿出一個精小的瓷瓶,隻有一個拇指那麼大。
“這是金瘡藥。”看著柳嬋,他淡淡道。
柳嬋看向他手裡的藥,又看向他,“我覺得我當下最先吃的應該是治瘋狗病的藥。”
長修不語,柳嬋翻了翻眼皮,“逗你的,謝你的金瘡藥。”說著,她抬起另外一隻手,將衣襟稍稍撥開。然後側過脖頸,慢慢的把衣服掀開,露出肩頸。
打開瓷瓶的塞子,長修微微傾身靠近她,她半個肩膀露出來,沒有紋刺的地方白皙如凝脂。他咬壞的地方一半有紋刺,另一半十分白皙,破開了,隱隱的還滲著血。
將瓷瓶裡的藥粉撒上去,柳嬋不禁發出噝噝的聲音,真的很疼。
長修看了她一眼,不過她彆著頭,肩頸修長,沒有任何的抗拒。
“好了。”收回手,長修又看了一眼她的傷口,淡淡道。
緩緩穿上衣服,柳嬋齜牙咧嘴,以至於她臉上那假胡子也在跟著抽搐。
“我也咬了你一口,咱倆也算扯平了。不過,我還是很想知道,你看見什麼了?”柳嬋以為,他看見的無非就是大梁長公主,或者風花雪月什麼的。
長修看著彆處,隨後開口,“心魔。”
“心魔?我倒是聽說過,卻不知心魔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原來大師有心魔,如何造成的?”柳嬋倒是詫異了,心魔到底是如何形成的。
“兒時所聞所見,驚恐至極,日複一日,無法擺脫。”長修沒有掩蓋,這些話證明他兒時有著不一般的經曆。
柳嬋反倒有一時的沉默,看著長修的側臉,不知該說些什麼。他是陰陽眼,這是天生的,想必從小到大經受過不少的驚嚇,才練就了如今的淡定。
隻不過,聽他說的那些,卻好似又並非隻是陰陽眼帶來的而已。
“哎呀,你也流血了。”不經意看向他肩膀,青色的僧袍下也隱隱的有血跡。她那一口雖然咬的時間不長,但是力度卻是有的,柳嬋倒是不禁為自己的牙齒感到驕傲。
長修微微側目看了一眼,“看來我應該去買治療瘋狗病的藥了。”
柳嬋立即橫眉,“長修大師,你自以為的幽默已經惹毛我了。”
長修看了她一眼,儘管麵上沒什麼表情,但是已比剛剛那失神的模樣好了很多。淺褐色的眸子如同琥珀,不過卻有些淡淡的笑意。
看他那樣子,柳嬋卻又笑了出來,從他手裡拿過那個瓷瓶,然後用那隻還算自如的手扯開他肩膀的衣服。
兩排牙印,和柳嬋肩膀上的差不多,不過傷口要淺許多。有幾個牙齒較為尖利的地方出血了,但不嚴重。
撒上藥粉,柳嬋動作幾分粗魯。不過長修什麼都沒說,任她給自己上藥,儘管更像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