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門毒女!
將軟榻旁邊的小幾拽過來,柳嬋微微傾身,將精致的小木盒子裡的絨布拿出來鋪在小幾上,然後把綠鬆石放在其上。
拿工具,工具的確很齊全,大大小小的,什麼尺寸都有。
按住綠鬆石,柳嬋開始一點一點的挖,她要將裡麵挖空,然後把這銅牌塞進去。但是又不能挖的太大,以免放進去的銅牌滑出來。
長發順著兩側臉頰垂墜下來,有些礙事。柳嬋抬手將它們攏到一側,然後微微歪頭,這樣就輕鬆了許多。
“長修,你過來幫我按一下。”綠鬆石太小,她隻能用兩根手指頭按著,但是現在剛剛挖,所以有些不穩。
聞言,長修起身,走至她對麵,然後蹲下。
伸出手,也以兩指捏住綠鬆石的另外兩側,這般就固定住了。
柳嬋的手很快,在中間挖洞,一個小洞很快就出現了。
“以前我特彆不服氣,所以我們家族裡那些男人學的東西我都會偷學。可是後來才發現,我偷學了也沒用,因為我真的用不了。不過眼下倒是便宜大師你了,這個真的很好用。”說著,柳嬋掀起眼睫看了他一眼,距離很近,她都能看得清他眼睛裡倒映出來的自己。
“如此,我真的應該說聲謝謝了。”長修看著自己的手,綠鬆石太小,他的手和她的手貼在一起。她手指纖細,但是的確挺有力氣的。
“你的確應該說謝謝。”柳嬋哼了哼,長修是真的撿便宜了。
工具很好用,柳嬋的手又特彆快,綠鬆石內部很快的挖出一個小洞來。
換工具,柳嬋也不用長修幫忙按著了,拿起來,用工具伸進內部,接著挖。
“這工具很好用,就是沒有電。要是有電的話,速度能更快。”柳嬋研究著,她手上的動作很快。
不知她說的電是什麼,所以長修也沒多嘴詢問,否則她肯定會嘲笑他。
燈火幽幽,大街上也逐漸寂靜下來,不過柳嬋也沒怎麼注意,挖綠鬆石的內部,小心翼翼。
長修靠坐在一旁,不知何時已經閉上了眼睛,稍稍小憩。
隻不過柳嬋沒瞧見,若是看見了,定然會咒罵他。
天色漸漸轉亮,柳嬋也差不多將那綠鬆石內部挖空了,拿出銅牌比對了下,大小差不多了。
小心的將銅牌塞進綠鬆石,有點難度,不過還是能做到的。
一點一點,眼看著快成功了,柳嬋卻猛然聽到樓下有聲音。
神思一凜,柳嬋隨即看向身邊的長修,結果這廝居然閉上了眼睛睡覺。
氣上心頭,柳嬋隨即抬腿踹了他一腳,“趕緊醒來,樓下來人了。快走快走,不然咱倆就得被送到官府去了。”說著,柳嬋將手裡的東西收拾起來,然後竄到了對麵的窗口,準備讓長修帶著她跳下去,趕緊跑路。
看著她,長修反倒坐在那裡沒動,淺褐色的眸子浮起笑意,似乎覺得柳嬋那著急的樣子很有意思。
“笑什麼呢?走呀。”柳嬋擰眉,氣不打一處來,這廝還真是穩當,是真不怕人家報官。
長修不語,但是外麵卻響起了腳步聲,而且很顯然的,正在朝這個房間而來。
柳嬋更著急了,推開窗子,打算自己跳下去。可是往下一看,這麼高,她又縮回了腦袋。
“我告訴你呀,一會兒你自己兜著,我可不管。”聽著腳步聲越來越近,柳嬋緊靠著窗邊,一邊盯著長修警告道。
長修眼裡的笑意更甚,幾乎沒有什麼遮掩的成分。
下一刻,房門被從外敲響,然後一個男人的聲音傳進來,“主子?”
柳嬋一詫,不眨眼的盯著門口,隨後又倏地看向長修,這什麼意思?
“進來吧。”長修仍舊看著她,卻回答了門外的人。
下一刻,門被從外推開,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進來,穿著樸素,但看起來卻很不凡。
進來,他徑直的走向長修,在一米之外停下,然後拱手俯身,“主子,車馬已經備好了,什麼時候出發?”
“再等等,找個不容易引起注意的人駕車。”長修看了一眼窗戶,天色尚早,城門大概還沒開啟呢。
“是。主子稍等,早餐一會兒就送上來。”那人很恭敬,顯然這不是演戲。
柳嬋站在窗邊看著,有那麼一瞬間她以為自己是做夢。
片刻後,那人退下了,順便關上了房門。
深吸口氣,柳嬋歪頭上下打量長修,挪動腳步,緩緩走過去。
審視長修,他還是那聖光普照的模樣,和那些銅臭的東西好似根本不沾邊。
在軟榻上坐下,柳嬋依舊不眨眼的看著他,“長修,這是你的地盤?”指了指腳下,這兩層樓,都是他的?
“這是典當行。”長修開口,解惑。也解釋了為什麼他能隨便的就拿出幾顆上好的綠鬆石,這些東西在典當行有許多。
“你的?”他有錢,這也就能解釋了。
“當年靜公主留下來的,她去世後,我便接手管理了。”長修倒是沒隱瞞,儘管很顯然這事兒尋常人並不知道。
“你這典當行不止在大梁有,在大燕也有對不對?”她可沒忘了那時在大燕帝都長修不知從何處取來了那麼多的銀票。
“沒錯。”不止大梁,其他國家的城池裡也有。
“看不出來,大師你還真是有錢人。”挑著眉尾,柳嬋身子向後倚靠著,再這麼打量一番長修,似乎還真能在他身上看出點巨賈的意思來。
“借先人的光罷了。”長修倒是謙虛。
“不能那麼說,現在這些都是大師的,大師還能躲在佛門裡不想出來,這就說明大師的確是與眾不同。若是大師真覺得這些身外之物太麻煩的話,不如這樣,到時你讓給我,我不嫌麻煩。”柳嬋驀地彎起眼睛,覬覦之心絲毫不掩飾。
“能繼承這買賣,與這一身血液分不開關係。”簡而言之,他若不是有著大梁皇室的血脈,也輪不到他。
柳嬋撇嘴,“血統論?和重男輕女沒什麼兩樣。”她都厭惡。
“所以,即便是我想扔掉這攤子,似乎也扔不掉。”長修說著,儘管他看起來也不是很厭惡。
柳嬋很不屑,有錢還不好,裝相!
“既然這裡是大師的地盤,那我就不用恍若做賊了。真是的,你就不能提前告訴我麼?看我手忙腳亂很開心是不是。”柳嬋就覺得他惡趣味,儘管一副滿身聖光的模樣,可是心底齷齪的很。
剛剛看她焦急萬分,他可是笑的很開心呢。
將那綠鬆石拿出來,柳嬋繼續把小銅牌往綠鬆石的身體裡嵌,她動作很小心,一點一點的,最後還真被它塞進去了。
翹起唇角,柳嬋托在手心給長修展示了一下,“瞧瞧不錯吧?我再把這邊緣打磨一下,保你戴著時不會刮到皮膚。”顯擺,自己的手藝還是不錯的。儘管她鮮少弄這些東西,可是不代表不會。
長修微微頜首,“不錯。”
將綠鬆石再放在小幾上,柳嬋拿出極細的雕刻工具,開始在那上麵雕刻符文。
這些東西是家傳,以前家中男人都有,她偷學過,也記在了腦子裡,隻是自己用不上。
雕刻,柳嬋很認真,而且也不說話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手上。
房門從外推開,有人來送飯了,不過一個個訓練有素,沒發出一點的聲音。
將飯菜一一擺好,他們又退了出去,順便將房門也關上了。
這邊,柳嬋毫無所覺,拿著那極細的工具,捏的手指頭都開始發麻了。
長修坐在一邊無聲的看著她,她雕刻的那些符文的確不一般,長修自是看得出來。
不過,這些東西她的確不能用,她手臂上的刺青很特彆,這些東西對她沒用。
半晌,柳嬋直起身子,長時間低頭,她的頸椎發出哢嚓的聲響,清脆的很。
長修看著她,稍有笑意,“飯菜送來了,先吃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