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門毒女!
帝都的雨來得早,在大梁的北方這個時候還在下雪呢,可此時的帝都已經開始下雨了。
有些涼,但沒有大礙,即便站在雨中淋透了,也不會怎樣。
開放的山茶就淋在雨水之中,這偌大的宮殿裡除卻山茶的味道還有雨水的味道。它們融合在一起,倒是幾分彆樣的好聞。
靠坐在窗邊的貴妃榻上,柳嬋盯著外麵,眼睛一眨不眨,好似入定了一般。
她已經坐在這兒將近半個時辰了,這半個時辰以來沒動過,連眨眼都是緩慢的。
兩邊站著身形強壯的丫鬟,即便柳嬋看起來很奇怪,她們也依舊一動不動寸步不離。
這就是她們的任務,照顧,保護,並且還要盯住了她。
不成為籠中鳥,誰也不知籠中鳥的感覺,而此時柳嬋就是籠中鳥,她已經憋悶的要爆炸了。
這後宮被她轉了個遍,隨後就沒有再去走一走的意思了,很無聊,也沒什麼可看的。
褚極的帝王氣十分濃,這偌大的後宮即便空曠,也依舊無任何邪祟敢來搗亂。
由此,她就更無聊了。
宮殿大門處,有人來了,撐著白色的傘,那傘上麵繪著山茶,栩栩如生。
一襲月白華服,再撐著白傘,踏雨而來,乍一看他有幾分不真實。
一眼便看到了趴在窗口的柳嬋,褚極的眉眼間浮起笑意,溫雋如水,不會讓人感到絲毫的不舒服。
他沒有走進大殿,而是直接走到了窗外,窗外的廊下沒有雨水,他收起傘,然後垂眸看著她,笑容依舊。
柳嬋真的不想理會他,可是他那樣笑著,就像以前一樣。
以前她是真的從沒多想過,但凡那時能‘自作多情’一下,想必也就會明白他的意思了。
“沒意思了?”看她那樣子,顯然就是無聊。
“還好。”隨便回答了一句,柳嬋沒什麼熱情,更像生病了一樣,有氣無力半死不活。
“上元節的晚上宮中有晚宴,還有戲班來唱戲,你想聽什麼戲?”他伸出雙手撐在窗台,然後俯身看著她,聲音很輕。
眨眨眼,柳嬋搖頭,“我不喜歡聽戲。”咿咿呀呀的她也聽不懂。
“還有歌舞,就像你在金館時見到的那種,不相上下。”帝都的金館赫赫有名,而且那裡麵女子的技藝也是公認的好,鮮少有人比得上。
說起金館,柳嬋就不禁回想褚極以前的樣子,若是她能仔細的琢磨琢磨,其實也能觀察出來一些端倪。
“還是沒有興趣麼?戲班裡不止有唱戲跳舞的,還有一些雜耍表演,確定不看?”聲音載著笑意,褚極就像是在哄孩子一樣。
看著他,柳嬋有片刻的呼吸凝滯,最後歎口氣,“好吧,看。”她輸了,實在是無法對抗他,想冷臉都冷不起來。
笑,褚極抬起一隻手摸了摸她的頭,“知道你無聊,待得時間空閒了,我便帶你出宮轉轉。過些日子天氣暖了,城郊可以放紙鳶。”
放風箏?柳嬋倒是沒多喜歡,隻是的確比在這宮裡悶到死要好得多。
“長修回到大梁了麼?”褚極定然會一直派人跟著,柳嬋也不避諱,直接問。
褚極麵上的笑依舊,隻是那漆黑的眸子若有似無的浮起一絲冷意,“嗯,已經進入大梁的地界了。你放心吧,他很安全。隻要你一直在這裡,誰也不會受到傷害。”
他笑著說,可是和剛剛卻完全不同,看起來就很瘮人。
“隻要他活著,我就會老老實實的做這個籠中鳥。”他恐嚇,她也不懼,語言而已,誰都會。
沒有回應,褚極就那麼看著她,那漆黑的眸子幽深不見底,與之對視,真的會讓人心頭惴惴。
柳嬋看著他,幾秒後收回視線,然後起身離開軟榻,走開了。
上元節,宮中張燈結彩,連宮女們都換上了顏色鮮豔的衣裙,臉上略施粉黛,喜慶有氣色。
晚宴設在宮中的雀台,夜幕降臨之時,柳嬋被前後簇擁著,離開了宮殿。
這雀台柳嬋自然來過,那時宮中有晚宴,她隨著柳承昭進宮,就是在那雀台認識了受欺負的褚極,也是在那雀台招惹了許多的麻煩。
宮燈明亮,前後都是強壯的丫鬟,柳嬋走在中間,一步一步,即便她不想走,怕是也容不得她。
看戲?她沒什麼興趣。看人?她更沒興趣了。
隻是,又不得不去看。
終於,雀台近了,那裡燈火通明,而且人很多。
順著鋪了紅毯的台階走上雀台,眼前的人群因著柳嬋的出現而退避開來,同時看向她,眼神各異。
柳承昭也在其中,但他顯然是得意的,他的女兒馬上就要做太子妃了,他能不得意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