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屋裡仔細尋摸,在隱蔽的角落裡,尋摸到一枚森寒泛著銀光的繡花針。
“嘖嘖。”這一如既往喜歡在作案現場留下證據的行事風格!
沈修伸手去撿起地上的繡花針,忽的又頓住,想了想,從懷裡掏出一方帕子附在繡花針上,之後撿起繡花針。
小閨女的東西,他可不敢亂碰!
“這麼晚,夫君上哪了?”
沈修摸黑關上房門,便聽見床榻上新城郡主的問話。
新城郡主披著外衫坐在床榻中間。
“我去屋外透氣,阿宛出閣我有些難過。”沈修信口拈來。
“女子及笄自當嫁人”新城郡主態度理所當然,她笑話沈修,“你這個堂堂大將軍比我這個小女子還要多愁傷感,你羞也不羞?”
沈修一臉縱容地看著她,調侃道“你倒是生了副鐵石心腸。”
“阿宛可是你我長女。”
新城郡主露出小女兒一般的情態,“你的意思是我不疼阿宛?”
沈修忙上前哄她,“我哪有那意思!”
新城郡主順勢依偎入他懷裡。
片刻之後,新城郡主聲音又響起,透露著些許遲疑,“沈郎,……當真不在乎那庶女?”
“一個庶女哪裡值得我在乎了?”沈修擁著新城郡主的動作異常輕柔,黑暗當中,他的眼神卻異常冷漠,
新城郡主心裡滿意,跟著卻還是不依不饒地追問道“真的?沈郎不騙我?”
“沈郎當真從來沒騙過我?”新城郡主眼中流露異樣,隻沈修看不見。
“嗬”,沈修愉悅的笑出聲,他從來不懷疑新城的聰慧。
“倘若我欺騙新城,那就讓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我自是信你不會騙我。”新城郡主慌忙捂住他的嘴。
沈修拿下她的手,溫柔的把玩著五根纖細的手指。
新城呀新城,你從來都是這般天真……
像他這樣的人就該不得好死!就該去下地獄!!
“不過就算沈郎騙我也沒關係……”,新城郡主忽又說道。
“哦?怎麼說?”沈修感興趣地問道。
新城郡主驀地嬌笑起來。
“倘若我發現沈郎騙我,那我就……”
“就如何?”
“我就將沈郎你喝血敲髓,然後一口!一口!吃掉沈郎的肉……”新城郡主眯起狐狸眼,語氣裡透露出偏執和暴虐,“那樣,我和沈郎就永永遠遠,永生永世都在一起了……”
“哈哈哈”,沈修胸膛震動,放聲大笑,“那我可實在太期待那一天的到來。”
隔天清早,柱國侯府。
新人向長輩請安。
柱國侯謝流雲駐守北境,便是侯府世子成親這樣的大事,也無法及時趕回府。
侯夫人蘇氏年近四十,通身氣度,婉約端莊。
蘇氏與謝侯爺生有二子一女。
長子謝無咎前些年於北境戰死,蘇氏很是傷心了一場,過了許久才緩過來。
次子便是現在的侯府世子謝無端。
長女謝無涯則在五年前嫁入安國公府,現與安國公世子井遲育有一子一女。
除了蘇氏親生的二子一女,餘下便是謝侯爺與妾室李氏所生的謝無痕。
李氏打小便伺候謝侯爺,與謝侯爺情意非同一般。
蘇氏剛嫁入侯府那幾年,在李氏手上吃了不少悶虧。直到她生了長子後才好上許多。
因此蘇氏不喜李氏所出的謝無痕也是自然。
不過倒也不至於故意作賤,僅僅是無視罷了。
不過侯夫人眼裡的無視,在侯府下人眼中便是一種信號。
李氏難產死後,謝無痕在侯府便如那野草一般頑強生長著。
除了早年在李氏手裡吃虧,和長子戰死一事,蘇氏生活稱得上一句順遂,比京中半數一屋子破爛事的當家主母強多了。
隻是這順遂的日子,近來卻添了憂愁。
蘇氏某次偶然驚覺到次子與長媳竟有了許多糾葛,好在大錯尚未鑄成,可要是任其發展下去,犯錯不過遲早的事,那可就是天大的醜聞了。
於是她果斷用長媳脅迫次子點頭同意成親,還為他聘娶了京中頗負盛名的沈宛……
這會,蘇氏端坐於主位,眼帶焦急。
“確定成事了?”蘇氏忍不住再次詢問許嬤嬤。
許嬤嬤肯定的點頭,“奴婢非常確定。奴婢親自去聽的!”
“奴婢聽見新房傳來動靜後,還特意讓陪房的人都遠著些莫吵到裡頭。”
確定二兒子與沈宛成就好事,蘇氏提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她還真怕二兒子搞出守身那套,那可就真的太造孽了!
“怎麼還不來?”蘇氏又問道。
話音剛落下,兩對新人便一前一後入內來到了蘇氏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