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夏穿戴整齊,臉上滿是淚痕,頭發淩亂,看都不看我一眼,
“你。”蘇夏指著我,“馬上滾出去。”
“蘇夏……”
“滾,滾,滾……”我幾乎是被蘇夏連踢帶推給趕了出來。
鐵門“咣當“一下被關上了,像錘子重重敲在我的心上。
鐵門關上的那一刻,我聽到蘇夏在嚎啕大哭,堅強了半天的蘇夏終於忍不住了。
我倚著門,頹然坐在地上。我知道這次我真的是傷害了蘇夏。她骨子裡其實是一個非常浪漫有一個非常高傲的人,輕易不會付出自己的感情,但一旦付出了就像飛蛾撲火一般,絕不回頭。一直以來蘇夏都非常相信我,不管我出差還是回去多晚,不管我在乾什麼,蘇夏都堅定不移相信我,可是自己卻辜負了蘇夏對自己的信任。
也許在蘇夏心目中,我早已經是她托付終身的人了,儘管我並沒有什麼經濟基礎,蘇夏卻義無反顧認定了我了。我也曾經問過她,為什麼會看上我。蘇夏笑嘻嘻道“我瞎了眼唄。”
也許真的是一語成真吧。
我覺得上天真的是弄人,為什麼在我決定洗心革麵的時候,上天非要跟我開這樣一個玩笑。原來上天也是個愛開玩笑的老頭,不是不報,是時候未到。隻是這個愛開玩笑的老頭,你的時候能不能挑得好一點啊。
蘇夏的聲音漸漸小了,至少我在外麵是是聽不到了,我不知道她是哭累了,還是睡著了。
那一刻我真的想扇自己兩個耳光,我寧願蘇夏打我一頓,也不願意她這樣折磨自己。我想掏出手機給蘇夏打個電話,一摸口袋,才想起手機已經被蘇夏給摔了。
可是我不敢走,我怕蘇夏出來。其實我明明知道蘇夏肯定不會出來,可是我還是執著坐在那裡。
坐在那裡乾什麼,求蘇夏原諒?我不敢奢求蘇夏馬上原諒我,我知道這一次我把蘇夏傷害得太深了。她是不是能夠原諒我都是個未知數。
晚上樓道的蚊子很多,我任由蚊子叮咬,我就權當是上天派它們來懲罰我的吧。
早上樓道開始有人走動,走過的人都好奇著看著我,他們肯定是奇怪,這麼大一個小夥子神情憔悴的倚在人家門上乾嗎?
蘇夏和沒有出來……
不知道幾點,我頭被重重碰了一下,原來是睡著了。
我跑回公司,拿了備用鑰匙過來。
蘇夏的臥室門沒有反鎖,我小心翼翼推開蘇夏的房門。
蘇夏就那麼合宜靜靜倚在床背上,頭發淩亂、神情呆滯,眼睛紅腫,我想她一定是哭了一眼。我進來的時候,蘇夏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直勾勾盯著某個方向,眼中空無一物。
那一刻我有種心如刀割的感覺,自己造的啥孽。
“蘇夏……”我小心翼翼看著蘇夏。
蘇夏沒有任何反應。
“蘇夏……”我又叫了一聲。
蘇夏還是沒有反應。
我心裡一沉,蘇夏不是發生了什麼意外吧,我顫抖著把手湊向蘇夏的鼻孔。
“滾。”蘇夏低沉著說道,蘇夏嗓子嘶啞無比,看來昨天哭了一夜。
“蘇夏,”我滿懷歉意,我寧願蘇夏打我一頓
“滾。”蘇夏沒看我一眼,聲音艱難從嗓子擠了出來。
“對不起。”
“滾,我讓你滾,你有沒有聽到,我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你了。”蘇夏提高了聲音,聲音破爛幾個大洞,昨天一定哭壞了嗓子。
“我知道,你不會原諒我,我也不敢乞求你的原諒。事情是我做下的,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滾啊,我讓你滾啊……”蘇夏聲嘶力竭,最後的滾字幾乎發不出聲音來了。
“蘇夏,求求你彆這樣折磨自己了,好不好?”
“滾,你這個王八蛋,你滾不滾啊,?”蘇夏又開始大哭,“你到底滾不滾,我這輩子真的不想再見到你了。”蘇夏把一個枕頭扔了過來。
“……”我話還沒說完,蘇夏就像一頭被激怒的野獸,猛的撲了過來,“你到底滾不滾?”
“滾,滾,我馬上滾,我隻求你不要折磨你自己。”我往後退。
“滾……”蘇夏用儘了最後一絲力氣,然後身子一軟,倒在了地上……
我衝過去,一把抱住了蘇夏。
“滾……”蘇夏在閉眼的那一刻,嘴唇翕動,我知道她說得還是“滾”字。
我大驚,抱著蘇夏就往樓下衝去。
出租車都是勢力的,看著我抱著一個人,五六輛空車沒有一輛停下來了。
我一狠心,看到小區一輛汽車駛出來,我一橫心衝到前麵……
汽車沒想到會有人突出衝出來,猛的一刹車,車離不到五厘米的距離停了下來。
“你找死啊。”司機打開車門大罵
“大哥,對不起了,我老婆暈倒了,我怎麼攔車都沒有停的,求求你救命了,求求你了。”我拚命點頭,要不是抱著蘇夏,我就跪下了。
“大哥,您行行好吧。”
“有病叫120。”司機罵了一聲,“算我倒黴,救人的事情,我認了,趕緊上車吧。”
其實後來我也無數次後怕,我就那樣抱著蘇夏衝過去,如果車速再快一點,如果我再往前一點,那我們兩個人就都沒有了。
我以幾乎狂奔的速度抱著蘇夏衝進了醫院。
“沒什麼大問題,好像受了什麼刺激或者太累了。”醫生淡淡道,“多休息一下就好。”
醫生也許見慣了悲歡離合,聲音總是冰冷冷的。
“醫生,我老婆不要緊吧?”我可憐兮兮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