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球徒!
教學樓下的公告牆上突然出現了一條紅色的巨大橫幅,上麵寫著熱烈歡迎徐誌興校友回校演講。橫幅的右下角寫有演講的時間是在下個月月初,地點就定在體育場。
一直以來,二中都有請人來做演講的傳統。這種演講每年有兩場,一場是在高考之前的動員大會,一場是新生入學之後的迎新大會。最開始的時候,二中也跟其他學校一樣,基本上先由學校的領導來講話,然後學生代表講話,按照這樣的標準流程來走的。後來有一次,據說是老校長的室友來看望老同學,恰好是在新生開學期間,老校長順勢偷懶一回,拉著以前的同窗去做了一次演講,效果非常好。從那以後,請人來演講就成了二中一項不成文的規定了。請的人選名單,可以由校領導或者學校的師生進行推薦,再從中擇優選擇。請過的人也多種多樣,有考上名校的優秀學長學姐、有大學裡麵的心理學教授、有本地著名的企業家、縣市級的公務員、著名作家、學者等等,不一而足。
這一次請來的人叫徐誌興,簡介介紹說是以前從二中畢業的校友。當年考上了人大,大學畢業後成了心理醫生和社會活動家。
橫幅就放在通行過道最顯著的位置,師生來來往往都可以看得到。這種事情已經成為常態,學生都不以為奇,隻看一眼,記住時間和地點就走了。
但是不知道哪個搗蛋鬼在橫幅上麵貼了兩張4紙之後,情況突然發生了逆轉。最先隻有兩個女生好奇去仔細看那4紙上打印的密密麻麻的內容,看了之後竟然一陣尖叫,還嘰嘰喳喳談論不休。伸著打電話把自己比較要好的朋友都喊來觀看。然後,路過的人也被這陣勢吸引了過來,路人再喊來自己的朋友,朋友再喊來朋友的朋友。一傳十十傳百,越傳越多,圍觀的人也越聚越多。最後的人群裡三層外三層,把過道圍了個水泄不通。已經嚴重影響到上下課的通行了,才有老師過來管轄。
不過等老師看了上麵的內容之後,似乎也忘記了維持局麵的事情,仔細地閱讀起來。
“是新一屆的文星閣榜單啊,恩,才子榜,紅袖榜,財富榜,教學趣味榜”
同一時間,在學校的其他人多的地方,比如食堂、學生宿舍、實驗室等等,也都有相同的情況在發生著。文星閣榜以卷席之勢,席卷了整個二中。
何青平並沒有注意到放榜的事情,他當下十分憂鬱。
已經開課有些天了,大家也陸陸續續和各個科任老師見了麵。很不幸的,他們11班的科任老師裡麵就有唐胖子。何青平都快對自己的運氣感到無語了,為什麼這種小概率的事件次次都會發生在自己身上。本來何青平都想好了,自己這個月節約一點,湊了錢重新買個籃子回去也行。至於唐胖子,能少見一次就少見一次。現在作為自己的科任老師,還是語文老師,幾乎天天都要麵對啊。那就意味著好像每天都會有母親在耳邊嘮叨要做個乖孩子哦,乖孩子哦,子哦,哦單單是想起來都讓人心煩。
不過這還不是最煩的,還有一件更煩的事情。這關係到他班上的一個女同學,關一梅。
上回籃球對抗賽,小曾表態之後,雙方雖然沒有正式地握手言和,但也沒有誰再繼續糾纏下去,大致是都接受了平局的事實。何青平也因為這次事件,成為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名人。當然,這種出名的方式不是他自己願意的就是了。他本以為自己的表現會被大家取笑的,結果並沒有。何青平猜想也許是因為那個喜歡微笑的13號,名字叫做曾崇林的高三學長最後的和解的動作,幫自己解了圍。那之後班上的男生看著自己都有種複雜難言的神情,讓何青平有些看不懂。女生們反而大方多了,每次碰到都會笑著打聲招呼。
但是,除了關一梅。何青平想到這個高個子女生就來氣,好像自己欠了她錢似的,每次碰麵,對方都沒有好臉色。這本來也沒什麼的,大不了我不去招惹你就是了。不過事情的發展還真應了那句老話怕什麼來什麼。
對抗賽之後沒幾天,曾崇林特意找到何青平一起吃了頓飯。一開始何青平還不理解,明明是我打了你,應該是我欠你的才對呀,怎麼反倒你請我吃飯了?難道是因為自己真的是籃球天才,被對手惺惺相惜了?他看著對方結結巴巴,扭扭捏捏,欲說還羞的表情,感覺有些滲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最後在他極為不耐煩的逼問下,小曾才暴露了自己的意圖,說是想讓何青平幫忙約一下他們班上最高那個女生。聽對方這麼一說,何青平就知道他指的是關一梅。雖然很奇怪為什麼小曾學長會認為自己能夠約得出關一梅,不過懷著對小曾的歉意,何青平還是沒有多想,答應了下來。隻是說看機會,到時候通知他。
答應了下來之後,何青平就後悔了。這可是約女孩子啊,儘管是幫彆人約的,也不該是自己這種有誌青年應該做的事情吧。而且約的對象還是關一梅,這才真是倒了黴!
被這兩件事情煩著,何青平連上課都在走神。他本以為這隻是自己的個例,直到他無意間發現同桌那個頭發長長的眼鏡男也在東張西望地走神。接著,他突然開了天眼一樣,驚奇地發現班上絕大多數人都在走神。有人在東張西望,有人在交頭接耳,好像完全沒有把這裡當成課堂,就連講台上的曆史老師講課也講得無精打采的。
不會吧,這什麼跟什麼啊,都是被我影響的嗎?大白天的不會見鬼了吧!
何青平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都快覺得自己是不是有神經病了。他雙手抱住腦袋使勁搖了搖,再看講台的時候,就看到曆史老師正盯著他。但是對方非但沒有斥責聲出來,反而無奈地笑了笑。
何青平有些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