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她再著急逃跑,聽到這麼重的碰撞聲,也不舍得繼續跑了。
月皎皎轉身,看到褚昊倒在地上,額頭上掛著一團溢出的血汙,依舊不管不顧,卻還在努力地朝著自己的方向爬著。
一邊哭一邊跪爬著過來哀求她,“皎皎……不要走,我錯了……我錯了……”
“我當初不該丟下你……”
“我不該不向你說明白我的身份……”
“皎皎……不要丟下我……”
“求求你,皎皎……”
看著眼前這苦情而又掙紮的褚昊,她一直扮演的鐵石心腸再也演不下去了!
淚水如洪水決堤,瞬間傾盆而下。
恨過嗎?
偷偷…恨過。
怨過嗎?
心裡…怨過。
傷心過嗎?
假裝不在心而已。
關於她和他之間的一切,隻有月皎皎自己心裡最清楚。
如今這兩難境地,他又忽然殺回來。
攪亂了她的心,撥亂了她的生活。
他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想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想怎麼後悔都行,可是……她不行!
就那麼傻呆呆在淚水朦朧間,鬼使神差地邁著步子,走向了他。
“皎皎……”他看到走來的人影,一把將走來的月皎皎抱緊在懷裡,嗚咽在她耳畔,哭得像個孩子,“我錯了!我錯了……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皎皎……我好後悔!”
月皎皎就那麼任憑他抱著,放任他抒發著內心憋屈和悔恨的情愫,他抱了她很久,哭了也很久,直到很久很久……
月皎皎忍不住感慨他這是積壓了多少的不甘和懺悔,甚至想把自己活活折磨死。
月光在西窗灑下來。
哭完鬨完,空曠的寢殿裡瞬間安靜下來,病怏怏的褚昊又暈厥過去。
月皎皎叫來月生,把癱軟的褚昊抬上了床榻,“麻煩公公,去熬點兒參湯送過來吧!”
“奴才遵命。”月生恭恭敬敬地朝月皎皎行了一禮,便轉身出去了。
月皎皎拿了帕子給褚昊擦拭著臉上的傷口,看著傷痕有點兒深,然後去找了瓶創傷藥先給他敷上,想著明日一定找那老太醫要個方子,這額頭不要留疤才好,否則……這麼好看的一張臉,就破了相了。
處理完褚昊的傷口,月皎皎忽然覺得自己的眼眶漲得厲害。
哎!
她還真是會情緒價值,他剛剛哭得凶,她跟著哭個什麼勁兒。
一邊暗罵自己不爭氣,一邊拿了帕子冰敷著眼眶,想著這麼大的屋子,竟然連一麵鏡子都沒有。
她很想看看,現在這不值錢的自己。
環顧四周,這慶國的太子東宮,是特彆的盛行極簡風啊。
堪比她們之前,他曾經住的晉國公府那空曠的彆院了。
敷著想著,累了幾日的月皎皎終於支撐不住的趴在了褚昊的邊上,沉沉地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