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喬簡寧沉浸在為母則剛的氛圍中,她根本狠不下來心潑冷水。
勉強地扯了扯唇瓣,“作為母親,你有資格決定他的生死,我尊重你的決定。”
她不能置喙,卻可以保留意見。
“你有沒有想過生下之後該怎麼辦?把他交給敖烺,做名不正言不順的野孩子?”
然後叫著彆的女人媽媽?
喬簡寧目光堅定,“我要自己養。”
這種無異於瘋了的想法讓鄭媗一時無語凝噎,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鄭媗覺得完全是天方夜譚,敖烺怎麼可能把孩子讓給寧寧?
他恨不得牢牢攥緊孩子,行那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把戲,把寧寧永遠困在方寸之地!
“你是不是覺得我瘋了?”
喬簡寧何嘗不知道自己在癡人說夢,可她早已是秋後的螞蚱,不拚一把就真的要蹦躂不起來了。
平靜的語氣近乎死寂。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生不得,死總可以吧。
鄭媗心頭陡然窒息,猛地抓住喬簡寧的手腕,對著她搖頭,“我幫你。”
所以,不要尋死。
要好好活著,比任何人都要活的好!
她狀似無意地看看四周,而後拉開喬簡寧的手,在她掌心寫著一串數字。
“有機會聯係陸南,她會幫你。”
喬簡寧淚盈滿眶,“謝謝……”
“媗媗。”
她鼓起勇氣看向鄭媗,仿佛有不可言說的難言之隱,“我想再求你一件事……”
……
“猜猜,她們會怎麼罵我們?”
敖烺坐在露台上,饒有興致地對著不遠處的兩個女人挑眉,目光看向寡言沉默的霍縉川,帶著笑意的揶揄。
霍縉川姿態慵懶隨性,從容地端著茶杯品茗,眉眼是仿佛有好事發生的柔和。
幽幽地看向鄭媗,不由嗤笑一聲。
“不外乎一個畜生,一個人渣。”
他不用想就知道,從那朵紮手的玫瑰嘴裡聽不到什麼好話。
敖烺絲毫不覺得羞恥地笑笑,“嗯……彆說,還挺貼切的。”
他坐正身子,好整以暇地調侃霍縉川,“我很好奇,你跟鄭媗怎麼搞到一起去的?”
這倆分明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還有他那兄弟,估計準備殺人了吧!
“小心好奇心害死貓。”
霍縉川淡淡睨他,“有這工夫,不如儘快把我交代的事做完,你的小情人存活的幾率還能更大一些。”
“就在今晚。”
敖烺知趣地斂起情緒,堅定中透著一股凜冽肅穆的殺意。
他布好了天羅地網,靜候獵物入局。
事關他的愛人和孩子,不容有失!
“敖五路上寂寞,送他妻子下去陪他。”
霍縉川丟下這麼一句話,施施然起身,閒庭信步般朝著鄭媗的方向走去。
春光靜好,依舊不能讓她展顏。
敖烺跟霍縉川不怎麼熟,兩個人頂多算為利益結盟的甲乙雙方,經不起推敲。
但深知,ken雖狂妄暴戾,視女人如無物,卻也不會無緣無故為難一個陌生女人。
“丁雲秀怎麼惹到你了?”
“看她不順眼。”
霍縉川淡漠的音色中透著寒風刺骨的殺意,也是警告敖烺,丁雲秀非死不可。
人高腿長,不出兩分鐘就逼近。
“鄭媗,走了。”
喬簡寧觀察到鄭媗臉色僵了一瞬,而後若無其事地起身,眼疾手快地抓住她。
“媗媗,這個人是誰?”
她是後來被人推出來的,見到鄭媗的歡喜讓她忽略了一切,自然沒注意過霍縉川。
這是個全然陌生的男人。
她看不清麵具下的臉,卻也敏銳地察覺到,他鋒芒畢露的威勢煞氣逼人。
絕非善茬。
媗媗跟他,分明是兩個世界的人,卻不知何故強行融合在一起。
霍縉川站在鄭媗身後,幽綠的雙眸一瞬不瞬地攫著鄭媗,霸道的目光令人心驚,像標記領地的狼王。
“我是她男人。”
邪肆低沉,完全是在宣示主權。
鄭媗連阻止都來不及,隻能若無其事地握住霍縉川的手,以示親密。
而後故作坦然地解釋。
“他是我回國後偶然遇見的,不算誌趣相投,卻也意外契合。”
霍縉川垂眸,看著兩人交疊的雙手,威懾的目光斂去,遊離恍神,不知想些什麼。
但也隻是短暫一瞬。
驟然俯身。
打橫抱起鄭媗,像抱瘦弱伶仃的小貓崽一樣,毫不費力地往外走。
“手抓緊,萬一摔著你,可彆又哭了。”
又哭……
這兩個腔調渾圓,說的格外曖昧。
鄭媗知道他不安好心,眸光閃爍,寒光一閃而逝,最後隻是惱羞成怒地拍了拍他的後頸,做足了情人間的姿態。
“閉嘴!”
宛如神仙眷侶的背影漸漸遠去。
喬簡寧想說的話都憋進了肚子裡,怔怔地看著已經消失的背影,腦子裡都是那張笑靨如花的麵孔。
她並不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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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什麼呢?”
敖烺坐在喬簡寧旁邊,伸手撫摸著她微微凸起的小腹,目光柔和慈愛。
這個孩子,他期待已久。
喬簡寧第一次沒有拂開他的手,語氣冷淡,“那個男人對媗媗做了什麼?”
這種目空一切的姿態,跟敖烺當年如出一轍。
像是禽獸在撒網。
她根本不信,以鄭媗對男人避而遠之的性格,隻是短短半個月,就另結新歡。
“知道他是誰嗎?”
敖烺眼都不眨地扯謊,半真半假,“他是華國第一高門霍家的長孫,跟鄭媗在霍老壽宴初見,一見鐘情,展開熱烈追求。”
“是嗎?”
喬簡寧冷笑,“敖烺,我不知道你在算計什麼,但扯到媗媗跟我家人,彆怪我玉石俱焚,帶著你兒子一起死!”
“說什麼呢!”
敖烺顯然是有些惱怒,他慌忙捂住喬簡寧的嘴,而後低頭對著她的肚子呢喃。
眉眼柔和地膩哄著。
“寶寶不怕,媽媽跟你開玩笑呢!”
不悅地抬起陰冷的眸,語氣帶著嗔怪,“兒子還聽著呢,你也不怕嚇壞他了!”
“這個孽種是你要留著的,要是就這麼沒了也是他的命!”
喬簡寧語氣冷漠,完全不似方才在鄭媗麵前表露出的對孩子的慈愛溫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