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這樣周而複始,過了兩天。
書房中,巴木魂神色凝重,麵容透著些疲憊,盯著桌上的信箋眉頭深鎖。據信上所言,他從苟部禮那裡暗中買下的兵器戰甲原本混在布匹當中,送出京城。沒想到竟然在瞳觀城被劫,不知所蹤。
瞳觀城是北丹國和禦央國交界地區的一個邊陲小城,人口很少,但因兩國行旅穿梭頻繁,所以特彆熱鬨。
這裡歸禦央國統轄,三十年前時常有盜匪出沒,但是當年禦央國大將軍東宇漠前去鎮壓之後,那裡的治安已經變得越來越好了,再沒發生過劫道之事。
這次的事情,不知道是什麼勢力所為,巴木魂也不能明目張膽去找。畢竟瞳觀城還在禦央國境內,若是查出些什麼來,勢必會驚動尚在邊塞戍守的東宇漠。那個老家夥可不好對付!
“啟稟二爺”麗兒柔柔地喊了一聲。
巴木魂對她的美貌視若無睹,而是把目光放在了她手裡的托盤上,裡麵的食物一筷子都沒動。
他不禁皺了皺眉“她還是不肯吃?”
麗兒委屈地垂下眼“二爺,麗兒每天都按您說的,好生給夫人送飯,可是夫人一口也不肯嘗,似乎是對二爺送的東西不屑一顧,全然不放在心上”
“誰教你妄議主子的?!”巴木魂突然用陰冷地目光掃視她,嚇得麗兒趕緊跪下,一個勁兒地說“不敢了不敢了”。
巴木魂心裡煩躁,擺擺手“下去!”
麗兒猶猶豫豫地問“那,夫人那兒的飯菜”
“照送不誤,我就不信她會真把自己餓死!”
麗兒慌忙出去,關好書房的門,趕緊去廚房,讓廚娘再做一份送去給夫人。
巴木魂扶額,眉頭鎖得更深了。從那天晚上開始,他總是被噩夢驚醒,方姨流產時的血流不止、小蘋果被情所傷不吃不喝的蒼白麵孔沒沒讓他不能安寢。
已經多少年沒有再做過這樣的噩夢了,為什麼偏偏在這時候突然冒出來?
鐘允星實在是一個詭異的存在,一個讓人摸不透的矛盾體。
哭起來一點兒也沒有梨花帶雨的美感,像個潑婦似的,一陣狂風暴雨席卷大地。眼睛腫得比核桃還大,哭著還罵人,從來沒有見過這種女人!可是,這樣的她又讓人忍不住想要憐惜。
她罵他、揭他的傷疤、說沒有人會愛他,讓他暴怒得想要掐死她。他不得不說,鐘允星的那張嘴真有讓人恨不得掐死她的本事,她的脾氣倔得比石頭還硬!
可是,她突然說她愛他就算他在她眼裡是個一堆毛病的混蛋,可她還是愛他
她的眼裡沒有一絲偽飾,隻有清澈、透明與坦誠。
十幾年來,每天都在被彆人算計、每天都在算計著彆人,他滿手鮮血,滿身傷痕
從來沒有那麼一個人,帶著純淨透明的心告訴他我愛你。
就是那份坦誠,徹底擊潰了他的防線。
當他發現她手腕上的青紫時,感覺整顆心都開始擰緊,不是疼痛,而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悶響。麵對他對她的傷害,她居然還能這樣說愛他,她到底長了一顆什麼腦袋,她的腦袋裡麵到底裝了些什麼奇怪的東西?
他不敢麵對她的純淨,那隻會反襯出他的低劣!所以,他索性把她關起來,不見她,不去麵對。
“嗬!”他冷笑,不是笑彆人,而是在嘲笑自己。虧他自詡心比天高,可以雷動山河,現在卻為一個奇怪的小女人自尋煩惱。
她不願意吃飯是嗎?她就這麼討厭呆在他的勢力範圍,她想用絕食威脅他?
“好,很好!”巴木魂指節一掰,一聲脆響,“朕倒要看看你能不能過朕這一關!”
他唰地起身,也不讓侍從伺候,自己披上墨藍外袍,大跨步朝離火閣——他的臥房走去。
離火閣內,鐘允星躺在床上,和衣而睡。麵孔蒼白,四肢無力,非常虛弱。看著桌上新端來的食物,她真的好想起身去吃,吼,管它有沒有毒呢,當個飽死鬼總比餓死鬼來得體麵吧?
可是,她已經完全沒有力氣起身去拿吃的了,連喊人就她的力氣也沒有。
“老媽,我想吃你做的栗子雞”鐘允星流著口水,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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