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方才聽說，前幾日你從白雲觀回府時，撞上了樓府的馬車。結果你不認錯，反而還要人家磕頭認錯，甚至要人家賠償你不曾損壞的發釵。可有此事？”
周思月遲疑了一下，想看向鄭小娘，卻被周齊海重重拍在桌麵上的響聲嚇一跳。
“休要看你阿娘！我在讓你回話！”
周思月趕緊回神，抿了抿唇，在心底快速思索一番。
往常周齊海聽聞此類事情，都是從韓氏那邊知曉的。每次都是高高舉起，輕輕放下。
甚至隻要鄭小娘和周思月委屈的在周齊海跟前哭訴一番，周齊海便會心軟的做主不再計較，也不會另外再去查證。
周思月自然覺得這次定然也是這樣，隻要她要死不鬆口，就怪不到她頭上。
她思慮一圈，心下大定。
周思月暗自狠掐了自己一把，眼中瞬間疼得蓄滿淚水。
再抬頭看向周齊海時，滿臉都是無辜和委屈。
“爹爹，我沒有，這都是誤會。”
周思月的聲音哽咽，淚水不停在眼眶打轉，仿佛下一秒就要掉落。
周齊海本就是打算給她一個機會，誰知她竟然這般執迷不悟。
他心下無奈，突然意識到都是自己往常對於這個女兒的過於嬌縱，才會讓她這般肆無忌憚。
家中不敬嫡母，家外欺辱旁人。
這哪裡是一個大家閨秀能做出來的事情，要是傳出去，日後還有哪家兒郎敢娶他們周家的女兒。
還有大郎周書延的婚事，旁人因為擔心周家家風不正，不敢將女兒嫁進來。
周齊海雖說與韓氏感情一般，可嫡子周書延卻是他們周家的未來，他自是十分看重的。
想到這裡，周齊海越來越心驚。
況且那樓三小姐還在一旁看著，雖然韓氏不曾和他提過。
可韓氏近些日子三番兩次的往樓府跑，還讓人家樓三小姐入周府家塾來學習，定然是存了些與樓家說親的心思在的。
所以讓樓家看到周府的態度也十分重要。
他看向還在哭哭啼啼的周思月，不禁一時火起，頭一次沒有因為她的眼淚而心軟。
“你給我跪下！”
周思月被周齊海喝住，嚇得直接跪了下去，眼淚甚至都忘記了要流。
鄭小娘看出來周齊海這次是真生氣了，她的心中不由得也緊張起來，知曉這次不是這麼好糊弄過去了。
她小心翼翼的走上前，輕聲細語朝周齊海道“老爺，思月還小。還不明白是非，以為是在鬨著玩呢。您就饒了她這一次吧，我回去定然好好教訓她。”
周齊海沒好氣的瞪了鄭小娘一眼，語氣嚴厲“她還小？和她差不多年歲的多少都已經定親了，她還這般不知輕重！”
他又瞪了周思月一眼，眼中滿是憤怒和失望。
“若是今日不給他一個教訓，日後指不定還要闖出什麼大禍來！”
周思月這次真被嚇哭出來，她心中十分慌亂，張皇失措的抬頭，對上的卻是周齊海那雙充滿威嚴和不悅的雙眼。
“還不向樓三小姐鄭重道個歉！”
周思月抹了一把眼淚，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轉身，朝著樓晚意所在的方向垂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