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音虞本就是眾人視線的焦點,注意到她的動靜,便都伸頭好奇朝邊望去。
但鄭音虞卻恍若未聞,隻唇邊噙著淡淡的笑意,閒庭信步的走到樓晚意旁邊的桌子。
她看了一眼樓晚意周遭皆是空無一人的桌子,卻還是禮貌朝樓晚意問道“樓二小姐,不知我坐在這裡可方便?”
樓晚意正認真吃著果盤中的葡萄,眼前已經剝了一座小山似的的葡萄皮。
今日劉府中備下的葡萄確實是甜,她都有些想去問問是從何處買來的了。
她本就識相的將自己當成今日這詩會的局外人,自然沒有注意到周邊的動靜,直到旁邊傳來鄭音虞的聲音才抬眸望去。
“原來是鄭小姐,自然是方便的。”
樓晚意衝鄭音虞彎唇一笑,雙眼彎成月牙,任誰都會覺得人畜無害。
鄭音虞臉上也掛著淡淡的笑意,聽到樓晚意說的,便順勢坐下。
一直到詩會開始,二人都沒有再說過彆的話。
樓晚意心中有些納悶,莫不是這鄭小姐也與自己一樣,在京中沒有旁的交好之人,見自己這裡清淨,便也過來躲懶的?
這麼想著,她心中倒是對鄭音虞,生出了幾分英雄所見略同之感。
樓晚意上輩子雖沒參加過詩會,卻也曾經聽樓晚棠提起過。
這詩會宴請之人,隻會是未婚的男女。
主家會提前準備好詞語,每輪抽取一詞,以擊鼓傳花的方式,鼓聲停時落於誰人之手,便要根據本輪詞語說出一句詩。
若是說不出者,則要自罰一杯酒。
世人向來愛附庸風雅,像詩會這般顯露才學的事情,自然也是最熱衷的。
隻是這詩會,向來表演成分更多。
若是有心之人,隻要提前與主家打好招呼,問出是哪些詞,再針對性的背誦幾句來應付就是,談不上什麼真才實學。
最重要的,不過是讓未婚男女多一個,在人前表現自己的機會罷了。
鄭音虞一直在暗暗觀察身側的樓晚意,見她從頭到尾就是一直在吃,不由皺眉。
這樓晚意是餓死鬼投胎麼?
都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樓府哪怕是出了事,皇上也並未抄沒家產,不至於瓜果都吃不起吧?
鄭音虞搖了搖頭,在心中對樓晚意的不屑又多了幾分。
就這樣不注重體麵的女子,她才不信永安侯世子會看得上樓晚意,或許真是自己想多了。
擊鼓傳花已經輪過三輪了,每一次那繡球花都沒有落到樓晚意手中,反倒是鄭音虞被點到過一次。
這點難度自然難不倒鄭音虞。
她這次抽到的是"月"字,思索片刻便十分坦然的站起身,說出了一句“可憐九月初三夜,露似真珠月似弓,出自白居易的《暮江吟》。”
隨即四周便響起熱烈的歡呼聲,甚至還有一個公子順勢拍起馬屁來。
“鄭小姐真不愧是京中小姐的榜樣啊,果然是才學過人。”
鄭音虞嘴角的笑意擴大了些,朝著那個公子的方向微微行了一禮。
“公子謬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