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向衛東在家就是個霸王脾氣,幾個姐姐都得讓他欺負,可姐姐但凡還手,向媽就會瞪起眼睛罵“你們就這麼一個弟弟,讓他打幾下怎麼啦!”
彆看向衛東這麼個大男人,晚上還跟媽睡一張床,反倒讓向爸一個人睡。村裡人早就開始風言風語,可向媽卻還是我素我行,但凡有人勸說向媽便會擺出一副大義凜然的麵孔怒斥對方思想肮臟怎麼想的,我們可是親母子!
所以林海從來把向衛東隻當個笑話看,隻是加上上次見他熱心幫著照顧糯米,也算對他有點好印象,沒想到這次就看到他打女人。
向衛東惱羞成怒“你一邊去,這事兒彆管!”
糯米的眼淚不知不覺流下來“姐夫”
林海看了看那個哭得肝腸寸斷的姑娘,他剛才隻不過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看不慣男人打女人,他壓根沒認出糯米來。
而糯米正為自己的失言後悔不已,林海是他姐夫已經是上輩子的事了,她怎麼習慣性地叫出來,不過好在鳳凰和林海怎麼說目前也有婚約,叫聲姐夫還不算錯。
林海望著眼前這個麵容清秀的姑娘,與他從海裡撈上來的人判若兩人,其實不說糯米長出頭發和眉毛,女孩子在發育期本來就是女大十八變,不像成人已經定型了,變不到哪去。
林海回了回神對向衛東說“你和她有什麼事我不知道,但是我告訴你一個道理,現在中國是和平年代,作為男人,國家不要咱們保家衛國,但做男人要有男人樣,最起碼咱不能打女人!”
向衛東也自覺理虧,嘴上還強著“你彆狗拿耗子多管閒事,我和她的事你懂個屁啊!”
林海平時也很少管路邊的閒事,他也覺得清官難斷家務事,隻是這次他實在看不下去。因為在他眼裡,男人打女人再有理都變成沒理,他笑了笑“那你說說看,你和糯米到底有什麼事,我也好評評理。”
向衛東急急地說“她答應了要當我女朋友卻臨時變卦了!”
糯米不知他竟如此顛倒黑白,攥住林海的衣角,縮在他背後壓抑地說“姐夫,我沒有,我真的從來沒有答應過他什麼。”
向衛東叫道“是誰說的隻要我和吳春蘭分手,你就當我女朋友,你這個說話不算數的騙子,你忘恩負義,你也不想想當初你落魄的時候要不是我救的你,你現在還不知道在哪呢!”
林海隻聽到這一句,轉頭問糯米“他怎麼救你了?”
向衛東心裡猛地一沉,人的記憶是很奇特的,當你認定一件事,不斷不斷告訴自己那是事實,久而久之,多假的事都能成真。
向衛東當然清楚當初救糯米的人是林海,然而人總有美化膨脹自我的本能,為了逃避那個卑微膽小的自我,向衛東潛意識地將那個勇救落海少女的英雄影響加諸於自己身上,他在村子裡炫耀,在朋友麵前顯擺,以至於他完全忘了林海才是事件的主角。
糯米消沉地說“我去年十月份落海,是向衛東救的我,他覺得我應該知恩圖報嫁給他。”
彆說她從沒想過報向衛東的恩,就算報恩她也決不會用以身相許的方式。
林海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有幾分心虛的向衛東,猶豫該不該把事實說出來,想了想還是把話咽下去了“向衛東,你當初救人是你自願的,沒人逼你,報恩的方式有很多,誰規定你救人了她就得嫁給你,天下沒這樣的道理!”
向衛東擺手“彆跟我講大道理,你讀的書比我多,你在省城部隊你見過大世麵,大道理我說不過你,今天我看在你的麵子上,不跟她計較了!”
他不敢和林海辯解,隻怕他一個不小心說出真相,丟人哪,所以並不馬上離開,想轉移他的話題“你不是在部隊嗎?這才半年怎麼又回來了?”
林海淡淡地說“回家有點事情要辦。”
向衛東見他不想多說不再問下去,眼睛還盯著糯米打轉。
林海說“糯米,我送你回家吧。”
糯米麵露喜色地應了一聲,向衛東看著就有氣,想想有林海在自己也成不了事,臨走前恨聲對糯米說“這事兒還沒完,我不會就這麼算了,你給我等著!”
糯米望著向衛東的背影,林海問“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和他真的在處對象?”
他皺起眉頭,他和向衛東算是遠親,在他眼裡跟小混混似的向衛東實在配不上糯米,他就怕糯米現在年紀小還不懂事,從小無論在奶奶家還是自己家都很少受過善待,有個人稍微對她好點她就感動得以身相許,這會毀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