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九零年代!
林爸去世後不停有他以前的病人上門,林爸的醫術在附近幾個村子已經非常有名了,源源不斷的病人來到林家求診,林海都是婉言謝絕。
直到有一天,有個脫發的姑娘被父母送了過來,她父母告訴林海,她因為一年前開始脫發莫名其妙地脫發,從此以後她就再也不願意出門,後來戴著假發找了個未婚夫,但前陣子被未婚夫看到她拿掉假發的樣子,未婚夫果斷提出退婚,姑娘哭著要喝敵敵畏,還好及時被家人發現了,但如果這個病不根治的話,隻怕對姑娘以後的人生會造成非常大的印象。
看著眼前的姑娘,他腦海裡不知道為什麼閃現夢境裡和糯米第一次遇見的場景,他決定至少要花功夫研究一下父親生前的心血,幾天後他用父親生前研製的藥方,配製出一種生發水免費送給這位姑娘試用,林海吩咐她每天早晚用藥水塗抹在脫發處,這位姑娘照做了,一個月後姑娘長出了新發,沒多久這位姑娘找到了新的對象很快訂婚了。
林海並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倒是蘇冰聽說了這件事,她在報社工作,所以自作主張地通過報社刊登了一篇名為《妙齡脫發少女欲自殺妙手回春生發有妙方》的文章,這篇報道一石激起千層浪,許多外地的求醫信件雪花般地寄到林家,有時候一日信件就有一兩百封之多!
林海最初摸不清頭腦,直到有人給他看了報道他才明白是蘇冰乾的,他有點生氣地跑去問她。
結果蘇冰完全不覺得自己有錯,她羅列了她為什麼這麼做的種種原因,林爸研製的生發水的功效在附近幾個村子有口皆碑,她之前早有耳聞,之所以沒有傳播出去成為品牌就是因為無人幫他做宣傳,如果以生發水創業,這會是發家致富的大好機會。
她把種種利害關係分析給林海聽,最後說了句“我嫁給你就是希望你能有出息啊,我不會害你的,你就彆那麼死腦筋了,聽我的沒錯!”
林海沒有再多說什麼,蘇冰分析的他全都讚同,但他隻希望她能多征求自己的意見,多跟自己商量商量,不要凡事都自作主張。
林家生發藥水聲名鵲起,病人越來越多,林海從一開始地勉為其難地為親友熟人介紹的人治療,到後來真正地以此為主業,他漸漸不再因為完成先父遺誌,而是真心喜歡做這件事,林家生發水的名氣就此傳播開來。
然而,事情在這時卻急轉直下,榕樹村附近幾個村好幾個赤腳醫生見林家生發藥水名聲大噪,不免有些眼紅,集體向當地的衛生管理部門舉報了林海!說他的藥水摻雜了刺激性的有害成分而並非聲稱的純中藥,衛生主管部分接到舉報要求林海出示行醫許可證,無奈之下林海隻好來到衛生局申請行醫資格。
辦事員早就聽說過榕樹村有個姓林的江湖郎中,隻不過他把林海和林爸混淆了“不行!”
林海試圖辯解,對方根本進不進去“我早就聽說你的大名了,你說你一個身強力壯的小夥子,年紀輕輕做點啥不好,非要行醫騙人,你也彆多說了,你要是再騙人錢財,就彆怪我們取締法辦了你!”
儘管林氏生發水沒有得到官方承認,然而患者們不看官方承不承認,隻聽口口相傳的口碑,林爸生前的醫術已經讓他聲名遠播,附近幾個村子的有口皆碑,每天到林海家看病的病人還是絡繹不絕,林海沒顧得上去想辦事員的警告依然我行我素地用父親留下的藥水救治病人,當一封封來自患者的感謝信雪花般地送到他手上時,林氏生發回春水卻沒有獲得任何衛生部門的認可,這讓林海煩惱不已。
終於有一天,當病人來到林家看病的小屋子時,患者們驚呆了,門上是一張斜貼著的封條,上麵是衛生局鮮紅色的蓋章。
不用每天接待那麼多病患,突然閒下來的林海開始每天無所適從,這讓他非常茫然無措,他這才意識到父親在行醫過程中遇到了多少困難,然而這卻是他臨終前最念念不忘的夙願,林海決定竭儘全力繼承下去。
他在家裡待了三天就閒不住了,他想到既然這個小小縣城並不認可父親的醫術,那麼市區呢?
林海又開始了日夜奔走,他把父親生前和自己半年來患者用藥前後對比照片,很厚的一遝放在一隻牛皮信封裡,他花了一個月時間走遍市區大大小小的醫院,然而這些醫生看著他的眼神總帶著那麼些不屑,儼然把他當作了騙子,甚至有人聽過他父親行醫的事直接罵他是騙子。
林海可以忍受彆人對自己的冷漠和蔑視,卻受不了他們這麼看他死去的父親,在市區之行失敗後他開始走出南郊縣,到省內等地奔走,一個醫院一個醫院地毛遂自薦父親的生發水,說是受儘冷眼並不誇張,很多醫生表麵上很客氣地答應下來,說會給患者試用,可林海一走藥品就進了垃圾桶。
轉眼間林海在奔波中度過沒有糯米夢境陪伴的第一年。
他常年在外奔走,過年回到家中還是翻閱幾本醫書,林媽見他很晚還不睡,當晚給他端了宵夜坐下跟他談天“大海啊,前幾天梧桐村的小劉他媽遇見我說,她們家兒子轉業進了檢察院,待遇啥的都挺好的,領導對他也挺照顧,要是你願意的話咱們送點東西去劉家,讓他跟領導說說你的情況,”林媽見林海默不作聲,越發語重心長,“孩子啊,有些事勉強不來,你爹的事你已經儘了心,媽知道你是個孝順孩子,但是不成咱們就不要為難自己了。”
“媽,我知道了,我先把年過了,要是年後還沒起色我就真的放棄了。”
“那就好,大海,你最近跟小冰還好吧?”
林媽素來不管小輩的閒事,這麼說必定是聽到什麼風聲了,林海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他沒吭聲,依舊看著醫書。
“我聽說她家人好像要給她重新安排相親”
林海一下子抬起頭“媽,您彆說了,蘇冰不會的。”
林媽說“大海,媽不是怪小冰,她今年也25歲了,換哪家父母閨女到了這年紀不急啊,我看揀日不如撞日,乾脆明天我去找蘇家父母把話挑明了,你們就結婚吧。”
林海沉默了一會兒說“好。”
第二天林媽假借打牌為名去找了蘇家媽媽,蘇家媽媽先是裝聾作啞,後來見林媽直接說出結婚的意向卻是百般推脫,連晚飯也沒留她,林媽走到半路才發現忘記帶傘,又折回去拿傘,聽到蘇家父母坐在裡屋說話。
“阿冰嫁給前幾天見過的男的多好哇,人又老實又是靠手藝吃飯的”
“哎,大海也是個好孩子,就是家裡窮,這回他爹大病一場家裡又不知欠了多少債,房子賣掉不說,要是他有個鐵飯碗我也答應了,可他偏偏腦髓搭牢好好的檢察院不去,非要做什麼藥,說到底還不是個遊手好閒的無業遊民,咱家吃糠咽菜好不容易培養出個大學生,就他家這樣的條件老一輩人都說‘抬頭嫁女兒,低頭娶媳婦’,我是嫁女兒,不是把女兒送去他家吃苦的!”
老一輩人都是體製內的思想,總覺得還是國企事業單位這種鐵飯碗更加可靠,他們完全不能理解林海,他們對這種純市場化的買賣總覺得心裡沒譜,而且上一輩人總希望女兒能嫁進衣食無憂的人家,高大帥氣又不能當飯吃。
林媽回到家裡沒有再向林海提起這茬事,但林海已經從母親數天欲言不止的態度了解了這件事的結果,他不怪蘇家父母。
平心而論,若是他自己以後有了女兒,他也不願她在這樣的家庭吃苦,他們家現在的家境用捉襟見肘來形容真的不為過,林爸樂善好施,多年來免費治療了很多鄉親,林媽勤儉持家卻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多年來的積蓄非常有限,林爸住院的醫藥費和辦理後事喪葬費用都是林家的叔叔伯伯湊的,可借來的錢總歸還得還上。
這還不算,林海數月在各地奔波的車費生活費住宿費,研製藥水的材料費,無疑更是讓林家的財政窟窿越來越大,家裡已經賣掉一間祖屋和還沒生崽的母豬,可以說是家無長物,而父親的生發水卻遲遲得不到世人的承認,難道真的到了放棄的時候嗎?
直到有天,終於有個省城的小醫院被林海的執著打動了,而且院長也在報紙上看到林氏生發水的報道,答應和林海合辦脫發門診,果然不負眾望顧客盈門,這也讓林海看到一絲希望的曙光,他帶去的藥很快用光了,這時候他忙得分身乏術,隻好寫信回家要求家裡找人帶藥給他。
林媽收到信考慮到小倆口很久沒見,所以讓蘇冰去一趟,蘇冰倒也沒有推辭,當時交通並不便利,她又是坐船又是坐汽車火車。
林海因為不想讓林媽擔心又怕林媽不支持他繼承父親的遺誌,所以信裡把情況說得很樂觀,說他在一家大醫院,院長也很看重他,省城的飯菜偏辣,因為怕他吃不慣還特意撥了一個私廚給他開小灶。所以蘇冰是帶著很多的憧憬到的省城,她憑著林海信上的地址找到了林海在的地方。
到達目的地,蘇冰簡直不敢相信她的眼睛,她看到在簡陋得不能再簡陋的屋子裡,林海正在為幾個病人做臨床治療,而屋子角落放著一口煎煮中藥的破鍋,蘇冰沒有打擾正在專心治療病患的未婚夫,默不作聲來到灶旁,揭開鍋蓋一看,隻見裡麵放著兩個冷饅頭和隔天的麵條,她心裡有些百味雜陳,剛回過神才發現林海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注意到她了。
林海在尷尬中無意識地把被中藥弄臟的手指往圍裙上揩“你怎麼來啦?”
蘇冰不自然地說“大媽讓我來的。”
“那為什麼不提前告訴我讓我去接你?”
“我這不是找到了嘛,”她環顧四周,“這就是你說的大醫院?”
林海局促地說“我怕我媽擔心,所以儘量往好處說讓她放心,其實現在這些情況跟我在部隊吃過的苦比起來根本算不了什麼,現在院長真的特彆看重我,好多病人來醫院都是衝我來,這都是因為你當時為我做的報道。”
“哦,是嗎?”蘇冰冷淡地說,心中暗悔當初做了這件事,“不是說有個專門給你做飯的廚子嗎?你怎麼每天都吃這些?”
“本來是有,但我不太習慣搞特殊,而且我覺得飯菜都很合口味。”
“所以你打算繼續在這裡待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