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你怎麼啦?”
劉金花凶神惡煞道。
“老娘就是打你,你還能咬我不成?”
黎大山氣急敗壞地說:“你個賤.貨,我早晚要休了你,把你趕回娘家。”
劉金花冷嘲熱諷:黎大山啞火了。
黎大山在黎家的地位最低,平時就像個奴仆似的伺候著周氏,哪敢跟家裡的男人硬扛。
他深吸1口氣,壓抑住內心的憤怒和恥辱,擠出難堪的笑容,賠禮道歉:“娘,我不是故意頂撞你,我是因為太擔心秀月了,您就饒了我這1次吧。”
“你是在威脅我咯?”
劉金花雙眼微眯,語氣危險。
黎大山忙擺手道:“沒、沒有!我沒有那個意思……”
劉金花狠狠瞪了黎大山1眼,甩著袖子離去。
等劉金花的身影消失在眼簾,黎福立刻變了1副表情,陰鬱著臉色道:“娘,您不能不管娘。”
黎富貴和王桂枝的關係並不融洽。
雖然黎富貴比劉金花嫁給黎大山要遲上35年,可是在黎富貴的眼睛裡,劉金花始終都隻是個妾室。
妾侍就是奴婢!
奴婢就是玩具,隨意糟蹋踐踏的存在,連發泄的機會都沒有。
王桂枝雖然名義上是黎富貴的原配夫人,但其實是2房,2房沒資格插手長房的家務事,也沒資格乾涉長房的事。
而且黎富貴1直瞧不上她。
王桂枝心裡不舒服,卻也知道自己沒辦法改變什麼,隻能把所有的委屈吞進肚子裡,默默忍受。
黎福從小就怕黎富貴這個爹,他從懂事起,就被黎富貴揍得鼻青臉腫,每逢放假他都恨不得躲在屋裡哭泣,直到長大成人之後,再遇到黎富貴時他才慢慢淡忘掉那些傷害,可依舊畏懼這個爹。
黎福很清楚,他爹是絕不會允許他繼續念私塾,所以他決定找份活計掙錢補貼家用,隻有有了錢才能供他讀書。
他要考舉人,光宗耀祖!
黎福攥緊拳頭,目光堅定。
黎富貴見狀皺了下眉頭,黎福1貫懦弱,今兒個咋突然這麼有主意?
黎福朝黎富貴鞠了1躬,懇請道:“爹,求求您給我兩畝地種吧!”
他的態度很卑微,像極了曾經的黎玉嬌。
“哎!”
黎富貴歎了口氣,轉身往屋子走去。
黎福見黎富貴同意了,高興極了,他飛奔向廚房端出1盤子油汪汪的豬肉燉粉條,又將1碗飯遞到黎富貴的手中。
“爹,您快趁熱吃。”
黎富貴瞥了眼油膩膩的豬肉燉粉條,嫌棄地撇了撇嘴。
黎福見黎富貴沒動筷子,催促道:“爹,您吃呀,彆餓壞了。”
黎富貴哼了1聲。
“我不吃豬肉!”
說罷把豬肉推到1邊,拿起筷子夾菜。
“那……那吃米飯總成了吧。”
黎福把盛滿米飯的陶瓷盆端到黎富貴麵前。
“爹,您吃。”
黎富貴盯著黎福看了半晌,見他1臉誠惶誠恐的模樣,歎了口氣,伸手接過陶瓷盆,拿起碗筷吃起來。
“爹,我給您添飯。”
黎福殷勤地幫黎富貴添飯。
父子兩人安靜地吃完飯,各自散開,各司其職。
“娘……”
黎福剛洗漱好躺回炕上,隔壁的院子傳來黎大牛的慘叫聲。
黎福猛地坐起身,穿鞋下地,拉開房門就衝了出去,隻見黎大牛抱著手指哀嚎,疼得眼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大牛,這到底是咋回事?你手咋流血了?”
黎福震驚道。
黎大牛抽噎了片刻。
“爹,我不知道啊!我隻是想去茅廁,誰知腳踩滑了,摔斷了手指。”
“你真傻呀!”
黎福埋怨道。
“茅坑在西廂房呢,你乾嘛跑東屋,這不是犯忌諱嘛。”
黎大牛委屈道:“我不知道啊!”
“算了算了,快去鎮上包紮,省得留疤。”
黎福無奈道。
“謝謝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