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頭。
“這不妥啊殿下,皇上這塊玉佩一直掛在脖頸上,他是打算傳位於您的。”
黎胤冷漠地笑了一聲。
“傳位於我?父皇的意思是想扶南寧默上位了?或許,他是打算把我趕出東安城。”
黎康卓搖頭。
“老奴相信皇上並沒有這個意思。”
黎胤道:“這塊玉佩,你不懂!”
他看著黎裕天。
“三叔,你若想要一條後路,便該答應父皇的條件。”
“我不能答應,你和公主的婚約是我和她定下的,我自當遵守諾言。”
黎胤拒絕。
“可她現在已經許配了他人。”
黎胤看著黎裕天道:“父皇,南郡王是個有野心的人,您把他留在身邊,終究是個禍患。”
黎胤沉吟片刻,道:“既然父皇無法除掉他,就讓兒臣去吧。
隻要殺了他,南郡的兵馬群黎無首,定亂成一鍋粥,再加上三叔掌控的西南軍,南郡不攻自破。”
黎裕天看著他,緩緩搖頭。
“你不行。”
頓了一下,他補充道:“哪怕是南康卓去,亦不行。”
“為什麼?難道他武藝超群?”
黎胤問道。
“南郡王不是普通人。”
黎裕天眸色深深。
“不管怎麼說,總歸比三叔去要好吧?三叔的病情才剛好。”
黎胤皺起眉頭。
黎裕天沉默半響,道:“胤兒,朕不想讓南胤默繼承南郡。
所以你也彆插手此事,朕另有安排。”
黎胤不解地道:“父皇為何不想讓南郡默繼承南郡?這對南郡百利而無一害。”
“你不需要知曉太多。”
黎裕天顯然沒有多說。
“可三叔的病情拖延不得。”
黎胤擔憂地道。
“朕已經派了人尋找靈丹妙藥,相信很快就會有消息了。”
黎裕天淡淡地道。
黎胤點頭,站起來拱手。
“兒臣告退。”
“去吧!”
黎裕天揮手示意。
黎胤退了下去。
“他恨不恨又有何用?我們如今是綁在一根繩子上的螞蚱。”
黎胤道。
“可乾淵是不甘屈居人下的,他若日後登基,我們還是免不了要被他猜忌。”
黎康卓道。
“若真的不幸被他猜忌了,我倒樂見其成。”
黎胤唇角泛起詭譎的笑容。
“南康叔,父皇的聖旨,您收著吧。”
黎康卓拿著聖旨怔怔地道:“這聖旨一旦落入乾淵手中,我等就是砧板魚肉,任由宰割了。”
“父皇讓兒臣勸服三叔,他自己卻沒有來,這證明他心裡對三叔有顧及,這聖旨不會給乾淵。
但是他會給您一道密令。”
黎胤說完轉身就走。
黎康卓追上來道:“什麼密令?”
黎胤停住腳步看著他。
“三叔,父皇已經把皇位傳給二哥了,你隻須輔佐二哥,不可妄圖謀奪皇位,不管你心裡有什麼念頭,最好都打消了。”
黎康卓驚訝。
“你說什麼?皇位給你二哥了?”
“嗯!”
黎胤道。
“為什麼?你二哥不是先帝唯一的嫡出子嗣,且……”
黎康卓話音突然戛止。
“他是皇祖母唯一的嫡孫!”
黎胤看著他,眼底閃過一絲寒芒。
黎康卓駭然,竟忘記了反駁,呆滯地道:“你是說先帝……”
“先帝駕崩前將皇位禪讓給了皇兄。
但是皇祖母一直不滿意這門婚事,在父皇駕崩後的第四年,皇祖母便命人送去信函警告父皇。
若不立皇兄為儲君,她便要造反逼宮,皇兄迫於壓力不得不答應。
皇祖母臨去前,還把自己最愛的鳳釵給皇兄做為封妃禮賜了皇嫂。
那鳳釵,是她生前最喜歡的一支,據說是父皇從南疆求來的,價值連城,這份禮,足見皇祖母是認準了皇兄的。”
黎康卓聽聞此言,震撼不已,良久,歎道:“沒想到皇上的一舉一動都瞞不過你母後,她果真料事如神啊。”
“她豈止料事如神,她簡直就是神算子,所有事情,她都算計好了。”
提及黎裕天的母後,黎胤眸光掠過一抹複雜,似痛苦,又似悲哀。
黎康卓不語,心底卻是震蕩得厲害。
黎裕天是皇後嫡出長子,原本,皇後膝下兩兒三女,他是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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