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料乾淵的侍從子纖親至。黎苑顏頗感詫異,不是說不讓她引起他的注意嗎?他派子纖前來,莫非是故意引起她的注意?
&34;咳咳,子纖,何事而來?&34;
子纖微欠身,&34;見過王妃,王爺命我告知,用膳後,請王妃裝扮妥當,隨王爺前往郊城一行。&34;
郊城?
黎苑顏憶起,回門那日乾淵提及,於是淡淡點頭,&34;知道了。&34;
子纖見黎苑顏不再多言,便告辭離去。
郊城之外,住著乾淵最為尊敬的那人,正是他讓乾淵娶了自己,而更重要的是,那人並不喜歡何歡兒。黎苑顏對此人頗感興趣,加之久未出門,此行讓她心中漾起絲絲激動。她迅速用完早膳,吩咐珠珠換裝,隨後匆匆外出。
儘管她的衣物以藍為主,幸虧款式繁多。此次郊行,她身著一件緊袖翠藍馬麵裙,緊束的腰帶使衣裳貼身,裙擺僅及膝蓋,漆黑長發以淡藍絲帶輕挽,幾縷碎發柔順垂肩,既顯得大方美麗,又透出幾分英氣。
至前院時,乾淵亦已整裝待發,連禮車亦準備妥當。
乾淵見到黎苑顏,眼中閃過一抹意外,不得不承認,藍色確實襯得她分外動人,總能給人驚喜。
而乾淵身邊的何歡兒,眼中隻剩嫉妒。她厭惡黎苑顏總是能輕易吸引男人,還故作高傲。
她輕拽乾淵衣袖,&34;乾,早點回來,好嗎?&34;
&34;嗯。&34;乾淵留給何歡兒的,隻有他冷硬的背影,自己則大步登上馬車。
他不明所以,近來總會在不經意間想起黎苑顏。每日需刻意提醒自己,他愛的是歡兒,是歡兒!可這提醒反讓他愈顯迷茫。
短短十餘日的相處,他見識了黎苑顏多變的性情。相比之下,與何歡兒相處兩年,她始終保持著矜持優雅,這讓他難以相信人會永無波瀾。
黎苑顏在王府的幾日,便能令府中雞犬不寧,甚至對他大聲斥責,而他非但不惱,反而覺得饒有趣味。
何歡兒緊咬下唇,淚光閃爍,望著遠去的馬車,心中將黎苑顏詛咒了千百遍。
她能夠察覺到乾淵近日對她的態度微妙變化,若非黎苑顏從中作梗,怎會如此?刻意避開與乾淵的碰麵,豈不是在玩弄情感的把戲,試圖挑起對方的興趣?
再一次,黎苑顏與乾淵獨處馬車之中,此番她已非吳下阿蒙,往昔每次共處,乾淵總是意外地以調侃為樂,今日,她誓不再落入同樣的圈套!
望著閉目養神,佯裝沉睡的乾淵,黎苑顏眼中閃過一抹鄙夷,偽裝什麼正經模樣呢?
“咳咳。”黎苑顏故意咳嗽,企圖吸引乾淵注意,“瞧歡兒姑娘對你如此依戀,出門竟不舍,為何不將她留在身旁?難道你未注意到她那依依不舍的神情?”言語間,滿是對乾淵心思的洞察。
乾淵緩緩睜開雙眼,唇邊勾勒出一絲邪魅之笑,“怎麼,見他人對你夫君關懷備至,心中不悅?無須介懷,今日,本王的時間……都屬於你。”言畢,他似乎有瞬間的猶豫,但隨即又縱容了自己的衝動。
黎苑顏防不勝防,終究未能抵擋這男子突如其來的厚顏攻勢!
一語出口,反遭戲弄,她該何以自處?
她分明出於好意,關注他與何歡兒的情愫,怎料卻被誤解為自己的落寞?
關鍵在於,被乾淵這麼一說,她竟感到臉頰微微發燙,尷尬至極,無地自容!
黎苑顏輕拂耳邊碎發,努力顯得自然,“休要胡言亂語,再這般下去,小心我告知何歡兒,說你在外遊冶,於春晚樓尋了新歡,正盤算接回家中,取代她的位置。”
嗬!此女真是……汙言穢語,接連不絕!哪位名門千金能口出逛窯子之語?黎苑顏再次令乾淵另眼相看。
乾淵靠向黎苑顏,向她耳畔輕輕吹了一口氣,“儘管去說,看是歡兒信你,還是信本王。”
“嘁,你以為何歡兒口頭上的信任便是真信?即便此話彆無他效,也會讓何歡兒生疑,恐懼失寵,屆時……哼哼!”黎苑顏側身避讓,滿臉不滿。
真是豈有此理!尋常交談亦不忘彰顯恩愛,還要當著正室的麵,世間再無她黎苑顏更憋屈之人。
她前世定是作孽無數,此生方承受如此不幸,倒不如尋常家的女兒,或許還能與黑鏡雲共結連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