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九一掏靈石，方啟年笑容那叫一個燦爛，眼睛都快亮成靈石的樣子。
接過靈石之後，方啟年想再為溫九添酒，但發現溫九壓根就沒動過身前酒杯，隻得將酒壺放回去，“韓道友可知神隕山脈極南之地？”
“方道友，有話請直說。”對於方啟年的詢問，不管是不是試探，溫九都不想接話茬。
靈石都花了。
還要我回答你的問題？
過分了吧。
方啟年笑道：“道友倒是個直來直去的急性子，行，那我就不賣關子了。
其實你想尋的地方便在極南之地，那被稱之為小魔域。世人隻知極南之地盛產溫文爾雅的妙齡女子，一個個長得都貌若天仙一般，可他們並不知道，與極南之地接壤之地並非凡俗，而是一個小魔域。”
“小魔域？”
一聽魔域二字。
溫九就覺得絕對不簡單。
方啟年繼續說道：“為何稱之為小魔域，倒不是它是妖魔、真魔的棲息之地，其實在三百年前它也是神隕山脈的一部分，但突然有一天，真魔之氣、陰邪之氣，以及各式各樣足矣讓尋常練氣修士瞬間斃命的邪物突然從地底湧出，將其五百裡山川遮蔽，二三十萬修士，近百萬凡人儘皆化作血水，無一人生還。
神絕千峰派去的修士、想進去一探究竟的修士，要麼死在其中，要麼生死不知，從此再無人見過。所以自那以後，神絕千峰便將那稱之為魔域。
至於為何連神絕千峰都不敢將手伸到那去，其實不光是沒有這個能力，還有一個就是故意為之。因為他們漸漸發現小魔域雖危險，雖可修行，但沾染其中邪氣的修士，縱然是築基，也會被逐漸走向瘋魔。
那邪氣百日蝕臟腑、千日毀人心、陰法不能阻、五行之術不可驅，縱然金丹真人，亦是得小心翼翼，否則金丹受蝕、法不再純，一身金丹修為皆廢。
不過縱然如此，還是有不少特彆邪門的邪修喜歡去小魔域修行，因為它雖邪、雖險，但終究是極佳的修行之地，失人心化瘋魔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做人苦，修行慢，縱然築基也隻有兩三百載壽命，尋常左道修士莫說什麼長生，金丹都無望，所以不如化作瘋魔，不存一絲善念。
如此一來，倒也能多活些歲月，甚至有那麼一絲機會覬覦金丹的可能。”
溫九注意到方啟年言語到最後時產生的羨慕，是真是假不知道，但也讓溫九決定日後一定要離他遠點，沒什麼事情絕對不來找方啟年。
方啟年似是注意到了溫九彆樣的目光，訕笑道：“扯遠了扯遠了，道友若是想去，去了極南之地後繼續一路往南即可，當眼前儘是腐木、人骨之時，小魔域便近了。
不過有一件事道友需要小心，洞府必須開辟在外，唯有修行才能入內。這句話就不收道友靈石了，畢竟你我二人，日後估計合作的地方還多著呢。”
“合作？”
溫九一怔。
我有什麼地方能和你合作的？
方啟年輕輕一笑，沒有多說什麼，隻是提了一句，“道友日後要人養屍的話，我這有的是，要多少有多少……而且可給一個友情價。”
“道友還做這種生意？”
溫九倒也不驚訝，凡人之中都有人口販子，左道修士之中又怎麼沒有？
方啟年笑道：“那是自然，畢竟不管是養屍、還是養鬼的道友都有這方麵的需求。我這人可能名聲不好，但隻要是朋友有需求，我一定會想方設法滿足。
對了，道友最好莫去他人那買，一旦出了事情，他們可沒人替他們兜。”
溫九語塞。
你們這麼乾，合該彆人老是說旁門左道不得好死。
難怪彆人一看自己是養屍人就本能的忌憚三分，原來還有這一層原因。
對此，溫九不想順著話題往下說，因為他打心眼裡還是春這些接受不了，不過倒也生不出嫉惡如仇的念頭。
或許等金丹之後再遇到這種人會隨手殺了。
至於原因。
溫九也說不清。
痛恨人口販子？
他並非沒用人血養過屍，並非沒有殺過人，更不是沒有吸過死後同門的血氣，所以他又有什麼資格痛恨方啟年這種人？
若到時候真動手殺了，興許原因就隻有一個——因為他強，所以他想。
收斂心思，溫九問道：“道友還有更詳細一些的信息嗎？”
“道友莫要說笑了，神絕千峰的手都伸不過去，我一個小小的築基修士怎麼能行呢？”
方啟年見溫九不接之前的話茬，猜測溫九肯定有供貨之人，再加上該說的他也都說了，也就沒了繼續說下去的念頭，除非溫九繼續掏靈石。
“道友還有想問的嗎？”
溫九起身抱拳。
四千靈石一個信息，他實在問不起。
好在他也沒什麼需要問的了。
“道友，那韓某就先告辭了。”溫九抱拳。
方啟年頷首，將溫九送至門外。
不過在溫九走後，方啟年依舊望著溫九的背影，久久沒有動靜。
似若有所思。
不多時，方啟年回過神來，瞥了眼恭敬候在門外的那些練氣修士。
“一個一個來，隻要你有靈石，我便能幫你解決問題……如果不行，那肯定是你靈石不夠。”
……
出了方啟年府苑之後，溫九便直接回了租住的華府。
既然有了養不化骨的去處，溫九倒也沒了繼續在風雲仙城待下去的念頭。
想繼續轉轉吧，可一想到距離屍眼升階成功還要二十來天，便什麼轉悠的念頭都沒了。因為風雲仙城雖被稱為仙城，可並沒什麼娛樂遊玩之地。
至於築基圈子，溫九倒也沒急著硬融，畢竟練氣修士之間都互相警惕著，築基修士又怎會讓一個陌生人輕而易舉地融入到他們的圈子裡？
回到華府時，溫九正好看到一位獸衣築基修士進入月隱容的府邸。
在其入府邸之時，溫九不經意間聽到了古邪修洞府五個字，不過讓溫九疑惑的是，兩人看起來並不是很熟，獸衣築基修士為何就敢與其共圖古邪修洞府？
各懷鬼胎？
還是月隱容很靠譜？
溫九覺得十有八九是前者。
“也不知道誰最終能通吃。”溫九感慨一聲，進入府邸之中草草地收拾了一下。
不過倒也沒退掉華府租房，縱然自己不常來住，也得將自己的名字留在這。
至少讓那些築基修士知道有他這麼號人，下次見麵之時便能順利一些。
四千靈石一個的消息都買了。
也不差這一年三千的房租。
也就在溫九準備再轉兩天就回死人峰，等之後再來風雲仙城取屍眼之時，月隱容再度找上門來。讓溫九沒想到的是，這一次來月隱容竟然也帶了禮。
禮物不小，一千滴高品質精血。
若是用修士血肉煉製，至少需要三四位尋常練氣後期修士，價值也在五六千靈石。若是用妖魔煉製，至少得是一隻一階上等妖魔。
“月道友這是何意？”
溫九沒有接。
也不敢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