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鬨,我還嫩!
趙約被從小黑屋裡放出來,因為他要結婚了。
自從保研後,生活實在寬鬆,今天是麵見準丈母娘的日子。
他扶著樓梯一階一階往下走,目光始終落在腳尖,一時百感交集。光影轉亮,拐彎就是客廳,正專心致誌想事情呢,隻聽見“咚”一聲,他坐在地上雲裡霧裡地扶額。
“靠!”
可憐巴巴地嘴裡又低咒了一聲。
沈與爾退後一步,再退後一步,警惕地看過去,吃驚半秒鐘——怎麼,這麼弱不禁風了。
趙約適時抬頭。
四隻眼睛就這麼對上了,大眼瞪小眼。
忽然,他“蹭”地彈起來,大步向後一邁,緊接著一個下意識的起手式,轉瞬又換成自衛的抱臂,一開口頗顯神經質。
“沈與爾……你不會是掐著時間過來報複我的吧?”
“誰要報複你!”
“那你來乾嘛?”
來——乾嘛!當然是找陳顧返彙報大事,她沒吭聲,踩著樓梯邊側著身子躲開他,模樣同樣十分自衛地往上挪。
趙約恍然也覺察自己問了十分蠢的問題,忙咳嗽一聲補救,“那啥,以後一個屋簷下的家屬啊,見麵禮什麼的……”說著,他將手伸進兜裡掏東西。
“給。”他說,傲骨磷磷地遞過來一個洗乾淨的桃。
沈與爾心裡放鬆,“不要不要。”完事推開了他的手,繼續往上走。
“站住!”趙約提聲喊。
她停下腳步,一隻腳還跨在兩層階梯上,扭回身子觀察這個家夥繼續在口袋裡摸索,老半天,他說“再加一樣,以前的帳一筆勾銷怎麼樣?彆……生氣了。”最後一句,聲音出奇的小。
這次他手裡多了一塊士力架。
夥食還挺豐富,不是傳言中的慘不忍睹啊!沈與爾心裡想著,跟剛才一樣,沒接收,目光好奇地追到了他的口袋上,隻一眼。
趙約戒備地捂住,丘丘千辛萬苦送進來的。他想了想,大義凜然地掏出來,一臉強勢地催促“最後一塊了,抹茶的。沈與爾,你就說行不行,成交不成交吧。”
這個家夥眼睛裡的真誠跟期待出賣了他的偽裝,一緊張就偽裝,還偽裝不好。沈與爾笑了,接過來,狀似不經意地告訴他,“作為誠意,酒莊借給你結婚用啊。”
“你能做主?我小舅舅可不讓。”
“陳顧返,他……不讓啊?”這下壞事了。
“反正你答應了,反悔不是小舅媽。”
“不是就不是唄。”
“你,你……有恃無恐。”
沈與爾托著東西攤手,沒再跟他開玩笑,隻抬抬下巴示意,“我儘量啊,不行你就趁早換地方。”
上了樓梯,又走了幾步,她抬手輕輕敲三下門。上次就因為想禮貌等他來開門,被他捏著耳朵按在牆上教育了老半天。
所以,她直接進去。
房間裡陽光充足,又暖又明亮,陳顧返坐在窗邊一隻圓形厚實的單人沙發裡,電腦擱在交疊起來的雙腿上,乾淨的手指在鍵盤上敲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