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金麟靜靜地看著她,一點兒都不著急。
這些年她唯命是從,連腦筋都懶得動的人,能有什麼殺傷力呢?
哄一哄就過去了,容易得很。
等池夫人發泄完,池金麟道“瑾瑩,你聽我解釋,這件事我也是剛知道。我真沒想到會是這樣……”
他蹲下來,用手帕擦何瑾瑩的眼淚。
“我和鐘雪菲,拍完那個電影再沒交集。那次是個意外,我被人設了局!
他歎息一聲,“那時候,他們不想讓我自立門戶,想抓到把柄控製我。但是我潔身自好,又顧家又忠誠,這些人就隻能創造緋聞拿捏我。”
見何瑾瑩麵色稍緩,池金麟更加有把握。
這個女人的脾氣他早就摸透了,單純,耳根子也軟,沒有誰比她更好掌控。
他倒了一杯水遞過去,又道“那場酒局,他們逼我喝酒,喝完我就覺得不對,等我回到酒店,又遇上鐘雪菲敲門。
“瑾瑩,這件事我必須道歉,但是被下藥的情況下,沒法把持得住,是不是?”
“最讓我慶幸的是,僅有的這一次沒被拍到照片,但是鐘雪菲那個瘋女人沒能拿到證據,竟然換了咱們的孩子!”
做導演的,自己就很會演,池金麟一臉真誠,顯得痛心不已。
“我承認,之前是對念念有偏愛。那是因為我看著她長大,有二十多年的父女感情,這是沒法忽略的,是不是?”
池金麟重重歎了一口氣,“我是真沒想到,念念竟然……幸虧南津查到了,不然我們全家都被蒙在鼓裡!
“現在我不求彆的,隻求你能原諒我。你要是不開心,我下輩子都不好過。瑾瑩,你原諒我好不好?
“你要是不想看見念念,我這就送她出國;你要是想複出,我給你挑劇本。咱們重新拿到影後獎杯,重走戛納紅毯,你走上去的時候,他們為你清場,給你最好的排麵……”
何瑾瑩淚如雨下,心像被針尖碾過,疼得密密麻麻。
“複出?你說得真簡單啊。當年和我同期的女演員做了豪門闊太,如今豪門不豪,他們家連房產都賣掉了。
“她那麼漂亮,那麼出色,複出也隻能演彆人的媽媽。我這種什麼都不懂的退圈的人,憑什麼能享受戛納清場的待遇?”
“你跟她不一樣。”池金麟道,“你有我,我永遠都支持你,隻要你想,我就幫你。”
何瑾瑩垂下頭,池金麟坐在旁邊握住她的手,“瑾瑩,這件事千萬不能鬨大。你想想南津,想想笙笙。如果爆出來,恐怕沒人會相信我的清白,咱們家的孩子也會遭受非議。”
“其實作為一個導演,更多的是用作品說話,那些流言蜚語傷不了我。但是孩子們事業剛起步,得為他們多想想,是不是?”
何瑾瑩沉默著,最終點了點頭,“你一個人撐著這個家不容易。因為你太優秀,彆人嫉妒你,陷害你也都是正常的。我跟你結婚快三十年了,什麼事情都能商量。”
一聽這話,池金麟知道自己這關算是過了。
何瑾瑩又道“你彆有壓力,我是相信你的,永遠相信你。”
她認真想了想,“至於池念念……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你先……讓她離開一下吧。”
“好,我這就去安排。”池金麟連聲答應,抱了抱何瑾瑩,然後開門出去。
何瑾瑩坐在地毯上,後背靠著床,怔怔看著頭頂的燈,直到外麵傳來車響。
她起身跑到窗邊,看那輛載著池金麟和池念念的車開走。她快速收拾了幾件衣服,訂了機票,然後從這個家消失。
在何瑾瑩的世界裡,從來都是無條件相信池金麟。可是這一次,她本能地感到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