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腳想繼續往上走,撲克牌臉卻一點讓路的意思都沒有,還在不緊不慢地往下走。
“下麵有很多蟲子!”我說。
“我知道。”撲克牌臉輕描淡寫,好像對這裡的狀況了如指掌。
說完,他一揚手一把草木灰樣的粉末劈頭蓋臉地撒在了我們身上,與此同時,一股臭烘烘地氣味彌散開來。
“呸!呸!呸!什麼玩意?”莫名其妙地被撒了滿身灰,我連啐三口,有點上火“你乾什麼?”
“吱吱……”
我身後忽然傳來一陣混亂的蟲子叫聲,低頭一看,緊追在我們身後的那些蟲子,此時如臨大敵般紛紛掉頭逃竄,頃刻之間便消失在我們的視線之中。
我看得驚訝,問道“你撒的是什麼驅蟲粉?”
撲克牌臉搖搖頭,轉身對身後的人說道“草婆婆,它們怵這藥粉,看來真被您給說中了。”
其實,我早就注意到他身後跟了一個人了,隻不過那人身材實在矮小,被撲克牌臉擋得嚴嚴實實,根本沒看清那人的樣貌。
這時撲克牌臉一回頭,我透過他身側的空隙,看到了一個乾巴巴的老太太。
這老太太約摸七十多歲,滿臉褶子,穿著一件深藍色的大襟褂子,戴著一頂小黑帽子,一副標準的農村老太太打扮。
不過,撲克牌臉能大老遠的將她帶到這裡,這老太太應該不簡單,聽他說話的語氣,對她還是充滿尊敬的,更何況他話裡話外的意思是,那些驅蟲的藥粉是這老太太給他的。
這老太太是誰?
難道是苗疆一帶的養蠱女?
也隻有那裡養蠱的女人才會被人稱為“草鬼婆”。
撲克牌臉稱她為草婆婆,莫非她真的是個草鬼婆?
我盯著草婆婆正琢磨著,一直低著頭的她突然抬起了頭,一雙赤紅色的眼睛盯著我,生生將我嚇了個趔趄。
“嘿嘿!小夥子嚇到你了吧?”草婆婆咧著嘴笑了兩聲,滿臉褶子堆積地像一團風乾了的橘子皮。
我佯裝鎮定,連連搖頭,心裡卻明白了,這婆婆的身份果然被我猜著了。
苗疆會養蠱下蠱的人不少,可絕大多數都是些蒙事的假草鬼婆,隻是懂些皮毛,養一些簡單的蠱。
真正的草鬼婆身上都有兩個極為明顯的特征,一是,目赤如朱砂。二是,肚腹、手臂、背上有紅綠青黃四色條紋。
我雖然看不到這草婆婆身上的條紋,但僅憑這一雙赤紅色的眼睛,我基本能斷定她的身份。
撲克牌臉領著這草鬼婆來這裡乾什麼?難道這裡有蠱?或者說剛才那一大群蟲子全是蠱蟲?之前灰爺猜測的控蟲人,實際上是錯誤的?
這麼想著,我驚出了一身冷汗,蠱這玩意很邪門,剛才我們在蟲子堆了的一頓跑,會不會已經中蠱了?
“你們要上去嗎?”撲克牌臉看著我,身體往邊上挪了挪,讓出一條路,示意我要上去就趕快。
“不,不,蟲子都已經跑了,我還想再下去看看。”
我這該死的好奇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