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是常在附近遊走,對山賊之事習以為常,說著便起身帶著安樂往前走。
安樂此時驚魂未定,這荒山野嶺的。
她雖不願意跟一個陌生男人離去的,卻也好過自己一個人留在此處。
便隻能強撐著跟在男人後麵。
最後男人將她帶到山上的一個小木屋裡。
安樂看著小木屋,又看看那男人,若是進去了,這男子心生不軌,她連逃都沒處逃去,想到這兒,她一時有些猶豫。
男人卻沒想那麼多,推開門道“你先在此處躲著,我去附近看看情況。”
他神情坦蕩,端不像是那賊眉鼠眼之人,安樂怔了怔,最後還是走了進去。
小木屋陳年失修,隻有幾把破椅子,安樂站在裡頭也不敢坐下,時時望著外頭。
既防備賊人,又防備那男子。
男子圍繞著小木屋轉了幾圈,一直在安樂看的見的地方。
看到他真的這麼做了,安樂也就稍稍放下心來。
她身子病弱,平日裡哪吃過這些苦,此時腿又酸又軟,便順勢坐在凳子上,但仍強撐著精神盯向窗外。
她又疲又乏,不一會兒竟睡了過去。
等她醒來,再沒有那男人的身影。
安樂一時有些驚慌,男人是站到她看不到的角落裡了?還是丟下她走了?
最壞的就是那男子也是山賊,勾的她到這裡再去與山賊們通風報信。
安樂越想越心急,起身推門就要往外走,這時門卻被從外頭打開。
正是方才救了他那人,他額頭上有些薄汗,像是剛從遠處回來。
“我方才下去看,那賊人已經走了。我瞧著你像不是什麼小門小戶的姑娘,應該一會兒就有人來尋,你在這兒等著人來尋就是,我就先走了。”
男人說話利落,行事又坦蕩,看著那磊落的模樣,安樂心中忽然升起一股愧疚來,覺得自己似乎冤枉了他。
男人說罷便要走,安樂見狀趕忙攔道“等等。”
男人腳步一頓,黑眸對上安樂的眼睛。
身為公主,鮮少有人敢這麼看安樂,更何況是個男子,安樂一怔,頓時有些緊張,但還是攥著手帕道。
“你叫什麼名字,等我回去了,好叫人賞賜、不,答謝你。”
安樂說罷,輕抿嘴唇,差點說漏了嘴。
聽了她這話,男人似乎很不好意思,麵頰都有些發紅,擺擺手道。
“不必、不必。”
說到這兒,他像是又想起了什麼,從袖子裡掏出一個小藥瓶來,瓶小巧,隻有拇指那麼大,卻帶著男子身上淡淡的體溫。
“我看姑娘的胳膊似乎有些不適。”
聽到這話,安樂下意識的摸上自己的右臂。
剛剛賊人動手時,扯到了她的胳膊。
“這藥膏清涼消腫,姑娘若是不嫌棄便塗上去。”
他說罷,又看向安樂,不知怎的,臉上的紅暈竟蔓延到了耳後。
男人似是不敢再停留,匆匆離去。
到最後,安樂也沒問出他的名字,隻記得男人腰側掛著一枚彎月形玉佩。
拇指大的小藥瓶躺在安樂手中,帶著男人淡淡的體溫,在掌心微微發燙。
安樂忽然有些懊惱起來,她居然那樣猜疑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