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街道上的車馬再次流動時,謝昭華才鬆了一口氣。
這意味著太子已經離開了楚府。
蘇定先下去替謝昭華看看情況。
謝昭華在茶樓等著蘇定,可她左想右想都覺得這麼下去不是回事。
哪裡都能遇上燕淮,遲早有一天她會暴露。
得想個更好地躲避方法才是。
謝昭華在茶樓內等了一會兒,卻怎麼都等不到蘇定。
難不成是出了什麼事?
謝昭華從二樓的軒窗往下看,街道上人流不息,小商小販各買各的,一派祥和。
實在不像是有什麼異常的樣子。
謝昭華又等了一會兒,最終還是走出了茶樓。
一出茶樓她便瞧見旁邊停了輛梨花木馬車,周身黑漆,低調又富貴。
謝昭華多瞧了兩眼,正要往旁邊走,那馬車上卻忽然下來一個人。
有些眼熟,等謝昭華看清那人的麵孔,脊背瞬間僵住。
還不待她反應過來,那人便已經兩步並三步地走到她麵前。
“娘娘,殿下有請。”
謝昭華瞳孔猛縮,是什麼時候?!
他們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她下意識地朝四周尋找蘇定的身影。
林煜似乎知道她所想,輕聲道。
“神醫已經被請到府中去了。”
謝昭華心臟猛然緊縮,難怪蘇定久久沒有上來。
她看了一眼馬車,有些緊張又忐忑地跟著林煜上了那輛馬車。
說不擔心是假的,雖然燕淮寵她愛她。
但她這樣跑出來,又不顧自己的安危,勢必不會輕易化解。
怕是少不了質問和斥責。
可意外地,她上了車後,燕淮並沒有同她說一句話,也沒有同她爭辯什麼。
燕淮隻是靜靜地坐在那裡,連多餘的眼神都沒有。
這倒讓謝昭華愈發心慌,還不如訓斥她一頓。
車廂內就她們兩個人,她坐在馬車一側,戰戰兢兢的。
忽然,有陣風從車窗外吹來。
將燕淮桌子上的紙張吹落至地板。
謝昭華見狀將宣紙撿起,忽然瞥見那紙上寫著這麼幾行字。
【十月十三日辰時,太子妃出寺廟。】
【十月十五日酉時,太子妃於泉州停歇,用粥一碗。】
……
【十月十八日巳時,太子妃入江都。】
看著手中的紙條,謝昭華從後背升起一股涼意。
原來他什麼都知道!
他什麼都知道!
所以即便今日在街頭,她頂著一張完全不同的臉,燕淮也很可能已經認出了她。
說不定派人悄悄跟著她,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謝昭華倒抽一口涼氣,原來自己的所作所為他全都看在眼裡。
那幫助自己的蘇定……
謝昭華緊張地看了燕淮一眼。
眼下還不能問。
這會兒她還不知道燕淮的態度,不能輕易開口。
否則蘇定可就危險了。
想到這兒謝昭華的心都提了起來。
她深知燕淮的行事風格,做事一向深思熟慮,沒有把握之前不會行事。
這會兒既然將自己接上馬車,那一定是什麼都處理好了。
謝昭華攥緊帕子,嘗試著用係統聯係蘇定。
意外地,蘇定很快就回複了謝昭華。
【你現在在哪?】謝昭華問。
【我也不知道啊,我被他們蒙著眼睛綁了手腳,鎖在一個屋子裡。】
【不過他們並沒有拷打,也沒有做什麼,應當是安全的。】蘇定道。
聽到這話,謝昭華稍微安心。
她抿抿嘴唇,想要同蘇定商量商量該怎麼辦。
卻又聽蘇定道【你千萬不要為我求情,你不為我求情,我可能還有命,要是為我求情,我怕是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謝昭華微微蹙眉,這叫什麼話。
但燕淮對蘇定的惡意與懷疑,蘇定那日在馬場上便見識到了。
身為男人,他深知嫉妒起來會怎麼樣,所以他特彆又叮囑了幾遍謝昭華彆求情。
謝昭華雖不放心,但他這麼反複叮囑也隻能同意。
【還有啊,不要讓他對我有太多偏見,這樣不好。】
謝昭華???
這種情況下,她都緊張死了,蘇定還在擔心燕淮會對他有偏見?
就算對蘇定有偏見,不喜蘇定又怎樣?
又不認識,也不沾親帶故的。
但蘇定似乎執著於此,再次叮囑道。
【你千萬不要主動在他麵前提起我,如果能,千萬不能讓他對我有偏見!】
蘇定的這番【不要有偏見】,謝昭華讓謝昭華實在搞不懂他在想什麼。
但也隻能先草草應下,儘量不讓燕淮發現異常。
馬車很快便到了燕淮此次在江都的落腳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