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昭華去回去後,便將今日齊王在京中請了法師和上官懷所說的話告訴了燕淮。
她有些不安。
畢竟被人惦記著要陷害的感覺真的很不好。
她正想問燕淮該怎麼辦,這時宮裡突然來人通傳,要請太子和太子妃進宮。
謝昭華能肯定來者不善。
她想問話,那太監口風卻緊,什麼也問不出來。
難不成是燕昌知道了她今天與上官懷相見,怕上官懷透露出什麼不該透露的,提前實施了不成?
屋內的火爐燒得旺,可謝昭華卻指尖冰冷,洶湧而來的惡意與詭計,幾乎要將她整個吞沒。
恍惚間,一雙大手包裹住小手。
沉穩又安心的聲音從側麵傳來。
“彆擔心,孤在。”
冬天的夜晚,天黑得早,外頭又黑又冷。
燕淮身姿挺拔,拾階而上,如出鞘寒刀,透露著無形的鋒芒。
他到太極殿時,毫無意外地,燕昌和安樂都在。
上官懷那個老狐狸,應當是怕真的連累到他,並沒有出現。
映入眼簾的便是安樂有些擔憂的眼神。
她也不知這是怎麼了,晚上來向阿爹請安。
卻意外聽到燕昌請算命大師前來,那大師能準確地說出燕淮這兩三年來的災禍,還一口咬定東宮有不祥之兆,要請太子和太子妃過來。
她因為擔心,所以留在了此地。
太監打開簾子,燕淮隨著寒氣一起進入殿內,上前給建崇帝行禮。
燕昌往燕淮身後掃了一眼,還沒等燕淮站起身來,便關心地問道。
“太子妃呢?”
“太子妃怎麼沒跟太子一起過來?”
燕淮站起身來,神色如常地說道。
“太子妃感染風寒,身子抱恙,無法前來。”他說著,又朝建崇帝拱手“阿爹見諒。”
建崇帝點點頭,還未開口,卻聽燕昌又問。
“哦?是嗎?”
“本王怎麼聽說,今日下午太子和太子妃一同出去,不像是感染風寒的樣子。”
聽到這話,燕淮淡淡地掃了他一眼,開口解釋。
“下午出去吹了風,這會兒才不舒服。”隨即,他又挑眉看向燕昌。
“兄長怎麼連這些都知道,莫不是一直盯著孤和太子妃?”
燕淮的話顯然引起了建崇帝的注意,隨即也看向了燕昌。
燕昌麵色一僵,才笑著解釋道。
“隻是下午遇見舅舅,偶然聽舅舅說的罷了。”
這話顯然是假的,因為燕昌今日在府中一日未出。
但他倒是收到了信報,稱上官懷私下與謝昭華見麵。
燕昌怕自己的計謀被上官懷給提前泄露,被燕淮提前想到破解的方法,這才在傍晚前匆匆趕入宮中,同建崇帝通報此事。
如今看燕淮一人入宮,卻不見謝昭華的身影。
燕昌便明白自己猜得不錯。
可那又怎樣,燕淮前兩日又不在京中,這次事情根本沒怎麼經他的手,燕淮再怎麼小心也難以探查。
都到這會兒了,他倒是要看看燕淮一會兒要怎麼護住他心愛的太子妃。
“好了,先不要關心太子妃的事情。”建崇帝說道。
他說著看向燕淮道“淮兒,你二哥找了位道士,名為妙言法師,在永昌一帶很是有名,連朕都聽過他的名字。”
妙言法師?
四下巡查時,燕淮也聽說過這個名號。
聽說有一年永安大旱,一年未下一滴雨水,這道士連做三場法事後,便天降大雨。
從此便被當作仙人一般供奉。
還是不少王公貴族的門上賓客。
想到這兒,燕淮掃了他一眼。
隻見道士穿著一身藏青色道袍,手拿拂塵,留著一把白色的長胡子,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
可那藏青色的道袍,如果他沒看錯的話,乃是蜀地供奉的織錦,價值相當不菲。
建崇帝繼續介紹著大師的來意。
“大師,這幾日夜觀星象,發現主東宮的有異,這才急忙來見朕。”
“說是要為淮兒你驅避災禍。”
“哦?是嗎?”燕淮狹長的眼睛微微眯起。
“如此,真是多謝兄長了。”
燕淮的語氣一如既往地聽不出喜怒,而燕昌卻頗為和藹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