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嶽再次醒來的時候,雙手被綁,躺在一輛麵包車後排的地麵上。
座椅早被拆了,有點地方被磨得發亮,有的地方黑黢黢的,像是乾結後的血汙,不知道是什麼血。
內壁也有好些地方的裝飾都露了出來,能清晰的看到裡邊發黑的隔音棉。
車裡沒有人說話,除了風噪聲,出奇的安靜。
中間一排坐著的兩人穿著保安製服,其中一個身體扭來扭去感覺很不自在,就像有一條蛇鑽進了他的衣服裡一樣。
他們一共有四個人,看不清楚相貌。
麵包車七扭八歪的穿梭在城中村的小巷子裡。
這輛麵包車實在有些年頭了,發動機時而發出“突……突突”的聲音,聽起來就好像是拉不動車上的這五個壯漢一樣歇斯力竭。
堂堂護龍帥居然被幾個混混給綁架了,這要是說出去,絕對會成為一個國際笑話。
看來是因為受了傷,功力受到了嚴重的影響,不然剛才也不至於感覺不到身後有人。
賈嶽仍然感到些許的慶幸,對方隻是一些混混,隻是想綁架他。
但是綁架他乾嘛?
現在就是一個叫花子而已。
賈嶽的心頭有些疑慮,但這絕不是考核。
既來之則安之。
反正還有好多事情沒搞明白,不妨跟他們走一趟,看他們想乾嘛?
賈嶽暗中引導體內的那一股真氣循環往複,周而複始。
要不是因為這股真氣讓他比普通人多了一種無形的防禦力,剛才幫他反彈了部分來自棒球棒的外力攻擊,他不會醒來的這麼快。
此時,他倒並不擔心自己,心裡反而有點擔心那個白帽子女孩。
這種校園淩霸的事情往往都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跟校風校紀也有著很大的關係,必須要找到具體原因才能解開。
不過,現在多想也無益。
賈嶽在心裡記下了這件事,他得管。
就憑這個小女孩願意幫他這麼一個渾身臟兮兮的乞丐,他就該管。
何況這小女孩還是他到這裡後第一個願意幫他的人,讓他感覺那麼熟悉。
這也許就是一種緣分,賈嶽決定自己這事解決過後要去一趟學校。
想到這裡,他繼續閉目養神,一邊引導體內真氣循環,一邊感覺車速,還有陽光的方向和車輛的轉向,心裡默默地估算車輛行駛的距離。
這已經形成了一種條件反射,一種本能的思維反應而已,就跟普通人對待吃飯喝水一樣。
不僅如此,他還想好到了地方後大致會出現的幾種狀況和應對之策,隻是信息確實還是有點少。
一路上無話。
車又行駛了大約二十分鐘,
一個公鴨嗓子終於忍不住問道“臭死了,誌哥老讓我們抓這些個要飯的乾嘛?”
賈嶽身上確實很臭,現在連同整個車廂裡都臭氣熏天的。
不過,賈嶽已經並不在意了,他能感覺到他以前遇到過比這更臭更讓人作嘔的環境。
他被吊在一片死水塘子裡,上麵漂浮著各種動物的排泄物,隻露出腦袋讓他能夠呼吸和說話,肩膀以下全部被淹在水裡。
“可不,憋死我了。”
“讓抓就抓唄,一些個要飯的能有啥。”
一個尖細的聲音回道,順便打開了車窗。
聽他口氣,好似有些埋怨抓一個乞丐還搞得這麼神神秘秘的。
車窗剛剛打開,一股清風猛然灌了進來,讓人一下子精神了許多,空氣中帶著濕氣,這應該是緊靠河邊,隱隱有水流動的聲音也證實了這一點。
“聽說這次一哥是動真格的了,要把全市的叫花子都給抓起來弄死。”
那個尖細的聲音接著自己的話又說道。
“小點聲。”
一個壓低了的聲音從副駕傳來。
“怕個球啊,又不是第一次了。”
尖細的聲音雖然回懟了回去,卻也不再繼續往下說,車廂裡又陷入了暫時的安靜。
過了一會兒,副駕的聲音又低低地傳來,“你們知道三輪去哪兒了嗎?”
“聽說跑東南亞了。”公鴨嗓子說道。
“南江的魚是不可能跑東南亞去的。”副駕的聲音說道,“就因為做的不乾淨留下了尾巴。”
“啊?”
“馬上到了,說話都小心點,嘴上彆跟沒個把門的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