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莎斟酌著語句，試探道：“可也隻是覬覦啊，我和他不會有任何可能。”
“我知道。”
“那你在擔心什麼？”
“.在怒海之戰勝利後，你為什麼不殺掉華燁呢？舍不得？”
凱莎連連搖頭，這怎麼可能呢，但凡當年不是為了沉烺，她絕對不會留下華燁。
“我不希望你成為不忠之臣。”
“我不在乎，從選擇放棄華燁的那天起，我就做好了接受一切審判的準備。”
“我清楚，但伱真的希望華燁死掉嗎？”
沉烺：？
“如果不希望，我為什麼要幫你們？”
凱莎頓了頓：“我不這樣認為，現在是怎樣的心態我不確定，但當時的你給我的感覺就是不希望華燁死去，你想為他留出一線生機。”
沉烺更加詫異，這是什麼話？他何曾表現出對華燁的不舍得了？
提及往事讓凱莎的思緒不自覺的陷入了回憶，沉烺確實不曾提及一字一句的不舍，可從他的表現來看，他就是有所遲疑的。
怒海之戰結束後，華燁叫囂著要見沉烺，沉烺也沒有拒絕，如約趕赴審判庭。
被壓在台下的華燁一看到沉烺便像打了雞血般一躍而起：“沉烺！”
“有事？”
“快想辦法啊，以現在的局勢我該如何翻盤？”
“大勢已去，華燁王，您的王朝必將成為曆史”
不待沉烺說完，華燁便匆匆打斷：“行了，有什麼火咱們回去再算，你先乾活！”
“我沒有理由再為您工作了。”
“你是我的先知，隻要我還沒死你就得給我工作到生命的最後一刻，現在立即給我想辦法！”
“嗬，你若早聽我的何至於落到如此田地，華燁，認命吧。”
沉烺：你怕不是腦袋有泡吧，但凡老子願意救你，我能讓女天使抓走？開什麼國際玩笑呢？
華燁眼看沉烺真有心不幫忙，連忙高呼：“好吧好吧，是我的錯，我之前不該不聽你的，但這真的是最後一次，未來我肯定事事都聽你的。”
“我說的還不夠清楚？”
“沉烺，這麼多年我待你也算不薄吧，你想要的東西我哪一樣沒給你弄來，你不讓我隨意輕視生命，我從此隨便殺過誰？”
“你不喜歡鬥獸場，覺得凶殘，從此之後鬥獸場開過幾次？你久居先知殿可知貴族們的反對之音有多麼歇斯底裡？”
“你不喜歡男天使縱欲，我即刻下令管製，雖然還是有犯事的，但照比之前不好上許多？”
“你想讓女天使能夠同男天使一樣享受資源，我也如你所願的讓她們開始接觸科技，甚至是你的妄想，用擇賢而立來取代貴族的繼承製我也願意為你力排眾議，大力推進”
“沉烺，除了自由，我哪一點對不住你？”
華燁的埋怨沒能在沉烺心底掀起任何波瀾，甚至於他隻覺得可笑，明明是為發展而做出的改變，怎麼全變成看他的麵子了？
華燁一邊讓他必須為天宮的發展出謀劃策，一邊又怪他不念情分不記恩，好像他是一個極為任性又不講人情世故的自私鬼。
沉烺想要解釋也想要反懟，但細想想似乎毫無用意，天宮民眾不會知道他到底做了什麼，也不會知道他承受了什麼，他們能看到的隻有他的瘋狂以及華燁的讓步和包容。
再解釋似乎已經沒什麼意義，故而沉烺隻是平靜道：“隨你想吧，你覺得我自私自利也好，覺得我薄情寡義也罷，我的態度始終很明確：我沒有對不起你，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但凡.罷了，多說無益，接受審判吧。”
華燁說的好聽，什麼做出來改變，什麼下令管轄，可事實上這些東西不過是從明處轉到了暗處。
鬥獸場依舊存在，隻是會在自己休息時開放，男天使依舊無所顧忌的縱欲，沒鬨到明麵上隻是因為他們將無背景的女天使逼成娼妓。
資源的享受也不過是明麵上公平，能夠激活基因的女天使還是少數人，且這些人還都是因為父輩皆在華燁的管轄下才得到的特許。
種種治標不治本的改變至多是延緩女天使叛變的時間，結局還是無法改變。
沉烺知道這些年華燁確實有了極大程度的收斂，並且對他也確實很忍讓，但這份忍讓不過是因為自己的強大，如若沒有，他的處境也不會好到哪裡去，被刀刃死死釘在地上的感覺他可不想再品味第二次。
沉烺的心裡波動外人無從察覺，更彆提他還得帶著厚重的頭盔。
凱莎等人隻能看到沉烺在麵對華燁的控訴時表現出的沉默和欲言又止。
凱莎垂眸：沉烺，是希望放華燁一條生路嗎？
三王時期的審判總是複雜且各執一詞，天啟一派堅持以殺證法，天基一派則覺得捕獲的天渣太多，其中還有被迫參戰的孩子，在已經認罪伏法的情況下還肆意屠殺實在是有違她們掀起戰爭的初衷。
一票殺，一票不殺，最後的決定權落到了天刃王凱莎手裡，從自己的角度出發，她傾向於殺，至少華燁和蘇瑪利這樣的大將不能留，可沉烺那邊.
“先知大人是怎樣的看法呢？”
“這是你們女天使的勝利，於我一個階下囚有何關係？”
“先知大人真是喜歡說笑，大人是天使的先知，又不是專屬於天宮王華燁的先知，現在隻是政權更迭，您的權力和地位不會發生改變。”
沉烺煩躁：這破事跟他說乾啥，麻溜都殺掉得了，就是這麼磨磨唧唧才會讓三萬年後的華燁有了卷土重來的機會。
“遵從你的內心去做就好了，不用考慮太多。”
“先知大人更讚同誰的呢？”
“不同的立場很容易就會得出不同的答案，在評判標準都不統一的情況下，讚同誰都毫無意義，不過若是你隻是想從我這裡得到一些鼓勵，那我的想法是：當斷即斷。”
沉烺自覺自己的態度已經夠鮮明了，可惜因為先入為主，凱莎還是會考慮沉烺這話是不是也是為了提醒他自己。
猶豫之下對於天渣的審判硬生生拖到了三王時期結束，凱莎正式成為唯一的天使女王後才得以繼續進行，最終的結果不用凱莎訴說整個梅洛天庭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