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冰聽過沉烺的解釋後，反而消氣了不少，她的眸子微微亮起。
“你真的想聽聽我的理想嗎？”
“我覺得我這個人應該還沒有神經到隨便跑到冥河星係隻為和卡爾吵一架。”
涼冰笑了，她知道沉烺不喜歡遠程旅途：“你應該已經知道了我和凱莎分歧的點，凱莎太過極端，終極恐懼分明是存在的，可她根本不願聽我說。”
“我不想聽你說伱們姐妹倆過去那些破事，在超神學院時期我應該不止一次提醒過你們，但你們誰也沒聽，既然沒聽也就沒必要說委屈了，你們誰也不欠誰。”
沉烺最煩就是翻舊賬，大戰都拓麻乾兩場了，現在跟他訴苦有雞毛用，姐妹關係根本不可能再恢複如初。
“你說得對，但我想聽聽你的想法，你相信終極恐懼嗎？”
“我無所謂終極恐懼是否存在。”
沉烺無法理解涼冰在不安什麼，在沒有能力處理前，存在與否對眼下的生活會造成什麼影響嗎？根本不會。
正所謂有錢任性，沒錢認命，在科技的世界不也是這個道理？有能耐你就任性的滿宇宙浪，沒能耐你就認命的看著他們浪，害怕有什麼用？什麼都解決不了。
“.好的，那你覺得文明的發展是否應該順應宇宙的意誌？”
沉烺的反應讓涼冰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不了解沉烺，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沉烺一直都像一個謎一樣，無人知道他的立場到底是什麼。
沉烺思考了下：“我不是很能理解你口中的宇宙意誌，在我看來宇宙中所有存在的物質都遵循熵增定律，而擁有自主意誌的我們需要做的就是熵減。”
沉烺其實並不是很能理解所謂的熵增定律，在他看來這個定律就是在說事物的發展都是朝著混亂無序的方向前進的，但要跟涼冰這樣的知識分子聊天也沒彆的辦法，就得拽高大上的詞。
例如人類生命的結局必然是死亡，這個過程就是不會結束的熵增，人類的身體基能終究會從規律的健康的走向失序的衰敗的，而人類的飲食和自律鍛煉就是在努力做著熵減，以此拖延熵增的速度求得更多的時間。
涼冰蹙眉：“我同樣不能理解你的想法，選擇做熵減意味著要付出巨大的代價去規劃宇宙，以此才能勉強獲得和平，而墮落與邪惡完全無需如此，哪一種更好不是一目了然麼？”
“一目了然？墮落與邪惡遍布宇宙時哪裡還有和平？哦，不把弱者當人可以，無視他們的聲音可以，反正隻要惡魔想，隨隨便便就可以毀掉成千上萬的無辜生命，而隻要你一聲令下，屠一城屠一國都是小事情，畢竟死人不會喊冤。”
“我沒有不把他們當人，但弱肉強食是自然的法則。”
“所以無辜的弱者就該死？你也曾是弱者，也曾感受過被壓迫欺淩的滋味，為什麼不能換位思考一下呢，現在的你和當年的華燁有什麼區彆？不，你還不如華燁呢，好歹我還可以理解華燁的思維，而你的虛偽讓我無法理解更無法接受。”
華燁從生下來就是殿下，人家也沒吃過什麼苦，骨子裡瞧不起弱者這是一個很正常的發展結果，但涼冰明明見證過弱小的可怕，可她還是成了惡徒。
以沉烺的視角來看，華燁是沒淋過雨，所以不知道也不在乎淋雨的人感受如何。
凱莎是我淋過雨，待成長起來後，在她羽翼之下的人們就都彆淋了。
涼冰是我淋過雨，但淋得不多，她也知道淋雨的滋味不好受，但她好了傷疤忘了疼，反正她現在不淋了，其他人淋不淋雨關她什麼事，弱小就是會被欺負的。
所以沉烺對這三王的態度是不喜華燁的傲慢，敬佩凱莎的氣魄，憤怒涼冰的自私。
如果今天涼冰跟他說，她就是喜歡墮落和自由，就是喜歡殺戮和混亂，那沉烺不會說什麼，人與人之間的想法不同很正常，道不同不相為謀就是了。
但涼冰是個什麼態度？她破壞了那麼多原本美麗和睦的世界，轉過頭卻在宇宙間宣傳這樣才是最正確的最能讓宇宙和平的方式，真臥槽了，但凡不是科技的世界，但凡可以鬨靈異事件，涼冰早噶了好吧。
涼冰從脫口弱肉強食時就知道壞事了，沉烺一直都是一個善良且正直的男天使，他最恨的就是虛偽的惡，她有心想把這件事往回兜一兜，但沉烺已經沒有耐心了。
“涼冰，對了，我不應該再喊你涼冰了，你是惡魔女王莫甘娜，邪惡與墮落的化身，我那正直善良且聰慧的好友早在幾萬年前叛亂天城時就已經不複存在了。”
涼冰心下一緊：“不，我剛剛語言過激了，我們重新談.”
涼冰的解釋沒能說完，沉烺直接轉過身拒絕交流。
“沒必要了，我們之間的爭吵錯在我，是我還期待你是過去那美麗的天啟王殿下，你不是了，早就不是了。”
沉烺的尾音很輕卻充斥著滿滿失望和難過，這樣的沉烺讓涼冰更加難受，她寧願他怒罵一通，也不想對方如此沮喪。
“沉烺.”
“或許極端確實成就了你和凱莎的現在，但我不會讓極端摧毀凱莎的未來，有些事情隻能點到為止，而你，我曾經的朋友.自求多福吧。”
涼冰：！
此時在死歌書院端著茶杯看熱鬨的凱莎簡直不能再高興了，從沉烺說出要熵減時，她就知道涼冰肯定會踩雷，而且會踩一個大雷。
涼冰本身帶著惡魔軍團通過屠殺和掠奪的方式發展是可以視為在做熵減的，但問題是她太過雙標，一邊靠武力和先進的科技讓弱者處於水深火熱，一邊又大言不慚的說墮落和邪惡才是實現和平的最好方式。
也不想想沉烺是強者嗎？他被豢養這麼多年，戰力上的弱小早已在他的精神裡根深蒂固，他是很難共情上位者的，所以你在他麵前吃人血饅頭絕對會引起他的反感，甚至可能讓他回憶起不好的往事。
凱莎嘴角含著笑意，琢磨著如果是她會如何招攬沉烺，首先肯定要避開理念上的東西，或許可以從科技著手嘗試吸引沉烺的注意力，但沉烺本身是一個科技盲，他不喜歡去費力研究什麼.
詳細思考了一番，凱莎覺得涼冰根本就沒有贏她的點啊，說惡魔百無禁忌，但沉烺是低欲望的男天使，與其讓他去瘋狂放縱，還不如用點心思給他換個舒服的床墊。
而且凱莎一直都有一個猜想，沉烺這小子好像是個顏控，對好看且符合他審美的天使尤為好脾氣。
想想惡魔軍團那一大幫子醜東西，嘖嘖嘖，真跟涼冰跑了，那沉烺可有的受了，凱莎惡趣味的腦補了下沉烺會出現的神情，結果下一秒一道訊息發了過來。
沉烺：(個_個)
凱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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