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時間一晃而過,三年間,張家徹底分崩離析,所有有能力離開的人都儘數離開,留下的,隻有不能走的老弱病殘和不願意走的念舊之人。
清晨,天際露出了魚肚白,張寒煙推開窗戶,被大雨衝刷過的草木在晨曦中露出醉人的翠色,微風拂過,幾滴圓潤的雨珠從葉片上滴落,光影折射中,熠熠閃光。
咚咚咚——“寒煙,他們準備離開了。”
張起靈敲響房門輕聲說道,他的聲音清冷溫潤,如清澈的溪水,洗淨一切塵埃,在漫長的歲月裡靜靜的流淌。
“嗯,知道了,就來!”
張寒煙快速穿好衣服,長長的頭發簡單的束起一個馬尾,看著乾淨又利落。
“小哥,我好了,他們到哪兒了?”
“應該快到內院和外院的交接處。”
她反手關上房門,拉著張起靈就往外走,“那我們快一些,送走他們,我們也就可以離開這個地方了,去哪兒我都已經想好了,你跟著我走就行!”
她一邊走一邊念叨,手指拽著他的衣袖疾步往外走。
張起靈任由她拉拽著自己,他看著前方這一條已經走過無數次的小道,唯獨這一次,他仿佛聞到了自由的味道。
“族長,聖女。”
集結在一起的眾位長老看見他們皆俯身一拜,講究的就是一個禮數周全,全然不覺得以自己的年齡,對著兩個年輕人行禮有什麼不對。
張起靈掃過八位長老一眼,並未多言。
“嗯,既然你們已經做出決定,那我們也就不再阻撓,多餘的話就不說了,我們在此,送彆各位長老,以後……有緣再見!”
張寒煙淺笑盈盈的揮手告彆,臉上絲毫不見任何的不舍之情。
大長老的視線在他們二人之間流轉,欲言又止的樣子看著都十分難受。
即使張寒煙已經看出大長老在臨走之前想要說什麼,但她卻並沒有出聲詢問,以免給自己招惹上不必要的東西。
他站在原地定定的凝視張寒煙,一直到最後,他都沒有等到她詢問一句緣由的話。
唉……就這樣吧……都是命……
大長老失魂落魄的轉身離去,其他長老見了紛紛對著張寒煙和張起靈拜彆,轉身追隨大長老的腳步。
明明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可大長老的背影卻給人一種風中蕭瑟的感覺,活了幾百個年頭的他,這一次,是真的佝僂了脊背。
“小哥,他們已經走了,我們也走吧,現在人去樓空的張家,已經沒有了留守的必要。”
“好。”
兩人回到小院,拿好早就已經收拾好的東西,關上房門準備出發。
他們站在院落中央,環顧一圈這個住了十幾年的地方,每一個地方,每一個角落,都充滿了他們之間的回憶。
“住了十幾年,突然要走,竟然還真的有一點兒舍不得。”
張起靈轉頭看著站在他身側環顧四周的張寒煙,心中完全沒有不舍的想法。
他隻要一想到,以後無論去什麼地方,他們都會在一起,頃刻間,眼角眉梢便都畫出絕美的弧度。
“寒煙,我們要去哪裡?”
張寒煙看向張也成的房間,房門落了鎖,已經好多年沒有開啟過。
“我們去廣西,找一找師父,自從三年前那唯一的一封信以後,便再也沒有收到過他的消息,也不知道他怎麼樣了,我們去找一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