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不合群了。泯然眾人，才是生存之道。人人都穿的破破爛爛的時候，你穿的乾淨的，那你就是錯誤。”
“你是咱們辦公室年紀最小的人。該和他們拌嘴的時候就得拌。甚至打起來也不過分。太強大也是錯誤。你的工作你求過其他人嗎？”
“那三個人可以互相幫助，你為什麼不可以？上班的時候從來不出去。為什麼？咱們左右兩邊的辦公室的人，哪個人閒著的時候，不出去溜溜達達。”
“有時候，太努力也是一種錯誤。可能你的家庭條件，對你的影響，太過於深遠了。但是你要想想，你活一輩子。你想得到什麼？這才是重要的。不是你給了彆人什麼？而是你從彆人那裡拿了什麼？”
顧立夏實在不知道怎麼搭腔。她看起來也不像是一個會和人談心的人。
沈姨永遠春風拂麵，笑顏如花。但是人家的生活智慧一點都不少。讓人很是羨慕的一種狀態。“那你是怎麼要求兒媳婦兒的？”
“我不要求端茶遞水。我們住一個院子裡。這一個院子，一共5間房。其實和家屬院的房子大同小異。”
“不過這5間全是住房。我們4個人一人一間。另外一間空著。有了孫子孫女之後，他們住。娶了媳婦兒就住進屬於他們的那一間。”
“我的要求很簡單。娶不娶媳婦，我都要求飯來張口。這些年一直都是這麼過的。”
“說實話。我其實一點兒都不疼孫子孫女。隻不過每家每個月的孝敬錢必須給我，我會花到他們和孩子身上，這樣對我的名聲好一點。也不多，一人5塊。正好，娶的那兩個媳婦兒，都是上班的人。”
“也就是每房10塊。我不管他們的房裡事，我隻管疼愛小輩。他們想過什麼樣的生活就過什麼樣的生活。老大家的特彆摳，全都攢起來。老二家的也當仁不讓。隻不過是把錢送回了娘家。”
“我無所謂，他們自己娶的老婆自己承擔就行。房子給他們住，百年以後平分。我的東西，很大可能給大孫女。”
“嘴巴甜，會討人歡喜。我又閒的無聊，自然喜歡。我每個月的工資，我都花完了。以前開飯莊的，現在仍然開著。隻不過是一般人找不到罷了。”
“你好好想想你和江家的問題。現在麵臨一個下鄉的問題，孩子們不是吃飽穿暖就行。你得給他們找工作。找工作就是買工作。為了留個好名聲，你還不能動他爸和爺爺的，屬於他們的那部分。”
“手裡握好了你和江文這幾年的工資。儘量不要花。糧食也一樣，隻買屬於你們份額內的。”
“至於那三個孩子，人家親爹在的時候，不也那樣，你們照舊就行。當然，這些都是表麵功夫。但是有些時候，往往一些事情，就壞在這些表麵功夫上。”
“江文能帶江淮北6年。江淮西也被江秀帶著2年多。但不能被江秀帶6年。你帶上江淮西三年。不會有任何人戳你的脊梁骨。”
顧立夏感覺沈姨跟自己說這些，肯定是在勸告年輕的自己。“為什麼突然跟我說這些？”
沈姨還是沒有看顧立夏的眼睛，隻是陳述，“因為你年輕，很多時候，年輕的時候選了路，認為是正確的，但是過不了多久，她就會後悔。”
“咱們辦公室裡剩下的那三個。他們結婚的時候也幻想過無數次，永結同心，百年好合，和和美美，白頭偕老，早生貴子。”
“甚至他們還沒有彆人的孩子，橫在他們中間。可他們中間有公公婆婆，小姑子，大姑子。哥哥，嫂嫂，弟弟，妹妹。”
“你們之間什麼也沒有。你和江文兩個人就能當家作主。小姑子能考上去，再讀4年書，考不上，兩年以後就得上班。”
“買一個工作。特彆費勁。需要多方打聽。那三小子，現在還不到愁的時候，每天給他們吃飽穿暖就行。這些暫時江秀也會考慮到。”
“做好表麵功夫特彆重要。看起來你隻是當了一個嬸嬸，實際上你是當了一次後娘。這裡麵該把握的分寸很難。最起碼，等你有了孩子之後。你的前後變化態度。就決定了你是否能留住男人的心。”
“流氓罪，其實沒有那麼可怕。我們附近有一家人家。當然我們住的都是運輸隊分的房子。男人出去了，女人招待來家裡的客人。”
“被鄰居傳了閒話，所有人都冤枉了這個女人。這個女人跳了一次井。之後再也沒有人說過她的閒話。可是實際上呢。所有人都知道，他家老二和她男人長得不像。”
“但是老二不是證據。人家老大和老三都長得像她男人。結果，沒過多久。運輸隊的男人傳的風言風語。她男人在外麵，和彆人有了孩子。”
“這個女人很聰明，不吵不鬨。工資全要。外快也要一部分。兩個人就這麼過著。真相有時候很重要，有時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有沒有拿捏彆人的本事。”
“你看起來好像一點都不重視江文，除了那次雨天，你從來沒有去過他辦公室。一個單位上班的夫妻。大家會不知不覺中給予很多的關注。”
“那江文在那個辦公室，聽同事們說的多了。你不重視他。男人是頂梁柱的社會。你會麵臨什麼樣的後果？同窗情並不會給你的婚姻，增加什麼籌碼。”
“該假裝的時候就得假裝。你不也說了，你是為了這個工作才和他結婚的嗎？這就是事實啊。你現在沒有孩子，你就得保住這個工作。沒有這個工作，知青辦立刻就會通知街道辦，送你去鄉下。”
“遠的不說。家屬院裡沒嫁出去的大姑娘還多著呢。拋去那些已經畢了業，去下鄉的。明年畢業的這一批呢？你能防住誰？”
“沒有孩子就給了彆人可趁之機。你是為了工作，他們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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