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三_我把魔君掰彎了_思兔 

第50章 三(2 / 2)

那個在他幼年的時候,曾經無數次期望過會有一天逆著陽光走進來,把自己從那片死寂的荒草叢生的廢院裡接走的男人。

每天都期望著,靜靜的等待著,想著也許他就在路上,隻是迷失了方向,或者被人騙了,帶到了其他的地方。

他那個時候。除了找吃的,剩下的全部時間就是在等待著,那個麵孔模糊的男人。

從太陽出來的時候開始期望,然後又隨著太陽的消失失望,在睡著之前告訴自己他明天就來了。然後希望這次可以在夢裡看清從來沒看清過麵孔的那人,千萬千萬彆因為餓醒而沒有看清。

但這個人他是從什麼時候不再期待了呢?

宋青衣靜靜的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溫和青年。意識飄散著。

似乎是從麵前的人,出現的那一刻。

取代那個不斷被自己期望但又失望,從來沒有見過的男人,逆著光走近自己。甚至在最初蹲下來衝自己笑時,讓自己忍不住微微眯眼。

這個人,從來沒有被自己期待過的人,將自己帶出了荒草叢生的廢院。給了他名字,讓他成為了——一個人。

從那個時候開始。

他宋青衣,就是屬於顧暫的東西。

一個人的。

“沒找到?”聲線微微低沉沒什麼起伏,平淡無奇,連在重複趙叔的話時都像是單純的重複他的話而已。

但就是這種淡淡,讓見慣了刀光劍影,經曆了血雨腥風,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格外‘尊敬’自家堡主的趙叔,忍不住縮了縮脖子。明明是個壯漢現在卻試圖用憨笑掩蓋自己的慌張。

“這個這個……”趙叔摸著後腦勺,“當時吧……大……他的同伴跳了出來衝我一頓嚷嚷,我就……”趙叔想叫‘大公子’,但隨即想到還不敢確定是不是就隻好臨時改口,說到後麵說不下去了,隻好求助似的看著宋知尚。

發射求救信號,嗶嗶嗶嗶……

宋知尚?宋知尚從進來開始就一手扶劍,一手垂在腿側的站在一邊低頭看著自己的鞋,跟在用眼睛給鞋繡花兒一樣。

趙叔的求救信號就醬紫被無情的彈開了。

趙叔。趙叔表示很憂桑qq

然而堡主還睇著自己,等答案。

最後趙叔差點摳破頭皮也沒答上話,倒是宋知尚像是因為沒有聽見趙叔的後續,所以疑惑的抬頭後,看到趙叔的窘迫才連忙搭話,“爹,當時我也在,他們因為一直不承認,堅決說趙叔認錯了人,所以他們走的時候我們也沒追上去。原本想的是這城鎮就這麼大,等給您送信後再慢慢找,誰知道……”

宋易斂眼坐在上方,安靜的聽著宋知尚的話,在他說道‘堅決說趙叔認錯了人’時,站在宋易身後的‘一字護’除了宋一都不由的交換了一個眼神,但宋易卻像是聽了沒有任何的反應和觸動一般。

但就算看似沒有任何反應,但內心還是感到有些受傷的吧?果然少堡主還是太年幼了,還不會知道怎樣去照顧人心。

就在眾人心中微微腹誹的時候,卻沒有看見宋知尚眼裡的一抹殘酷。

“這個……”趙叔不由搓搓手,“堡主,會不會……他們原本就不在城鎮裡,所以我們找了這麼久才沒有找到?”為了找到那位疑似大公子的青年,他還專門拜托了這裡的鏢局。隻說是遠遠看了很像自己多年前不小心走失的親戚,字紙不提和宋家堡堡主有任何的關係。

多年前他曾經奉堡主之命前往西北去北門世家,為的就是一樁真假難辨的事兒。

北門家主北門閥年輕時靠一雙家傳絕學乾坤掌成為江湖上響當當的人物。但畢竟少年成名年輕氣盛,暗地裡得罪了不少人。後一次北門閥的妻子帶著隻有三歲的兒子回娘家時,卻在半路被人圍困。

幸虧北門家家仆忠烈,拚死將年輕的門主夫人,北門閥的妻子救出,但當時已經身中數刀,門主夫人又已經昏迷,少門主被人趁機擄走根本沒有餘力再回救,隻得帶昏迷不醒的北門夫人,拚著最後一口氣快馬回了北門。

那時宋易剛剛當上武林盟主不久,這算是他上任以來最大的一次武林大事,數月追查後依舊毫無頭緒,而當時才三歲的少門主也沒有找回。

但兩年後,卻聽說某個戲班子裡的小孩兒長得很像北門家的少門主。門主和門主夫人親自前往,無論是身上的痣,小時後淘氣摔跤留下的後腦勺的疤,雖然因為過了兩年,小孩兒已經逐漸抽條,五官長開了一些,但依舊和兩年前的少門主有九層的相似。

隻是卻一點記憶都沒有了。

估計是因為當時滾下馬背時撞到了石頭得了失憶症。畢竟這種事,並不是沒有。而且那時才三歲的孩子,能夠記得多少?

雖然時隔兩年,孩子吃了一些苦,但總算是讓人歡喜的大團圓結局,卻沒想到在幾年前,已經成人習得一身北門閥真傳的北門少門主在即將成為北門門主之時,卻被發現根本並不是北門閥真正的兒子。

因為他們真正的兒子,在北門夫人一次路過一山路,遠遠看見有座小廟,前去跪拜時認出了裡麵那個清瘦安靜的青年,才是自己真正的兒子。

而北門家的那個,隻是多年前為了報複北門閥年輕時的魯莽,機緣巧合的又恰好發現自己的小兒子和北門閥的兒子長得有幾分相似後,萌生出來的一個歹毒念頭。

李代桃僵這種事,自古便有。也許為名,也許為利。總之趙叔因為這件事多少多了個心眼,沒說任何一個和宋家堡有關的信息。

隻說請他們幫忙留意。

原本想著身為這裡的地頭蛇,怎麼也能夠查出來吧?卻隻得到了一個沒找到的回複。還等不及趙叔跳腳,堡主就已經到了。

這這這……趙叔突然有些後悔,自己當初無論如何也應該追上去的。憨厚的漢子懊惱著對宋易喃喃,像個犯了錯的孩子,“堡主……哎!我當初,就應該跟上去才對!”

“堡主。”一直站在宋易身後沒有說話的宋一開口,引得宋易微微側首,示意在聽,“要不要讓小四查一查?”

宋家堡的‘一字護’各有特長,宋四精通的就是偵查。

“爹。”

還沒開口的宋易微微抬眼,看向宋知尚。

“我應該知道怎麼可以找到他們。”宋知尚笑嘻嘻的,“上次我和趙叔在一起的時候,我看見他和那青年是從一小藥鋪出來的,裡麵的郎中看上去和他很熟悉的樣子。”

“堡主?”聽了宋知尚的話,宋一看向宋易,隻要主子一個示意,自己就馬上著手讓宋四去查,不出三天必有結果。

但卻看見宋易微微抬手。

……這是製止的意思。

沉默半響後,宋易沉靜且沒有什麼起伏的聲音淡淡傳來。

“我去看看。”

親自。

雖然在知道宋易居然來了這點感到很驚訝,但顧暫隨即就忍不住想要生氣。

當年小青衣那麼小那麼慘的時候丟在一邊不聞不問,哦,現在找來了是吧?顧粑粑表示好想跳起來罵街啊……

但這件事該怎麼做,或者想怎麼做都要看青衣的,畢竟顧暫就算和宋青衣親密,也不代表可以去左右他的想法。

在某些不涉及所謂大義等問題上時。顧暫不會插手。

但他沒想到的是,當天晚上深夜自己正睡得很熟的時候,宋青衣會悄悄的摸到他房間裡來。

“……!?”顧粑粑不會承認自己嚇得差點大聲尖叫順便試圖用被子像個黃花大閨女一般的遮擋住自己的。

呃。他一向喜歡裸睡……

黑暗中感覺被驚嚇到的似乎不僅僅是顧暫,還有被光溜溜的顧暫給嚇到的宋青衣。至少他在顧暫麵前沉默的站了有一分鐘,和顧暫在黑暗中模糊的大眼瞪小眼後,才在顧暫壓低聲音的問話中慢吞吞的開口。

“青衣!你半夜三更的乾嘛?!”雖然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心虛的壓低聲音,但顧暫就當是怕自己太大聲擾民好了。

雖然左右兩邊的房子其實都因為常年失修沒法住人。

“白天忘記跟你說了,我們趁這個時候離開。”宋青衣沉默了幾息,才慢吞吞的開口,似乎因為其他事情耽誤了他說話一般。

顧暫依舊保持著‘黃花大閨女’的姿態縮角落裡,他看著因為黑暗所以站在床邊的宋青衣很是模糊的身影,在看不清麵貌的情況下,更突顯了已經逐漸成長為青年的他漸漸寬厚的肩膀和被腰帶束得敷貼但勁道的腰身。

還有逐漸的褪去青春期末端的難聽公鴨嗓,開始變得和他的外貌一般相符合的溫文爾雅,帶有質感。

隻是聲音裡,還是有很多沙啞。尤其是夜晚的時候,似乎因為起得太急沒有喝水,在沙啞中還有乾澀。

“……”死孩子你半夜站我床邊真不是想嚇死我?!

顧粑粑都要因為驚嚇過度衝宋青衣橫眉冷對了,但想到在這個能視度很低的黑暗裡,估計瞪了也是白搭。

所以顧暫隻是將感覺到也許是因為在寒冷的夜裡暴露太久,而顯得有些異樣的臂膀,把被子再默默的往上拉了拉後,無奈的衝似乎打算定在自己床頭盯著自己不動的宋青衣開口。

“你總要先出去讓我穿上衣服吧?”自家的小孩自家疼。果然就是天才,因為睡眠不足也會導致思考能力下降。

“……哦。”半響後宋青衣才慢吞吞的開口,帶著一種接受信號不良,似乎顧暫的話隔了5秒才傳進他耳朵裡一樣。那雙在黑暗裡的墨玉般的眸子再在顧暫的身上轉了一圈後,慢吞吞的轉過身,背對著顧暫。

“你換吧。”

“……”依舊縮在角落的顧粑粑第一次覺得和宋青衣的溝通,出現了傳說中的代溝。但看看黑暗裡那個模糊的背影後,妥協般的歎氣。

“……那你總得給我點個亮吧……”

抹黑穿衣服什麼的,不是不可以但問題是有燈為什麼不點?又不是做賊。

再說現在隻是儘量不弄出動靜而已,至於亮光?先不說左右兩邊沒人住,就算有人顧暫也不相信有人會大半夜不睡覺的起來看誰家的燈還亮著的。

而且,相信他。

等大家點過油燈就會體會它‘驚世憾俗’的光線了。

放在現代,先不提被電視、電腦、手機毒害的視線有問題的大家,隻說就算是眼神特彆好的小夥兒,估計隔著一定的距離也不一定可以看見這顫巍巍的,和小白花有得一拚的油燈⊙v⊙。

宋青衣垂著眼,在黑暗中輕巧的避開顧暫坐過之後沒有放在原處的的凳子,伸手準確的在顯得一團黑的桌麵精確拿到滾到一邊,沒有乖乖待在油燈旁邊的火折子。

打開密封的小鐵蓋,輕輕一吹,漆黑的火折子瞬間發出明明滅滅的火星。

湊到外露的油燈下,輕輕吹氣,微微的呈現微藍色的火星就顫巍巍的跳立著帶來了細微的光。

先是隻能照亮圓桌的範圍,還有隨著這昏黃的光顯得猶如羊脂白玉一般帶著光澤的,宋青衣的麵孔。

他垂著眼,長而直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排小扇子一般的陰影,溫和如玉,儒雅斯文的臉更添柔和。而那雙平日裡猶如墨玉般的眸子也更添深邃,帶著一些曖昧的光澤,在眼底隨著有跳躍的火苗明明滅滅。

像一塊放在油燈下的羊脂白玉一般。安謐。溫潤。細密。

宋青衣直接用小指挑了挑燈芯,讓光亮更足,足以照亮一室後,才拿著油燈準備轉身——

“等等——”

宋青衣在顧暫的製止下頓住,顯得極其的乖巧和順從。他依舊斂眼低垂,側身而立,一身稍顯陳舊的儒生衣袍卻顯得他卓爾不群,身形修長而挺拔。

此刻單手持油燈,可以微微看到一點點帶著質感的側顏輪廓,配上被燈光模糊了的背景,讓他像是一副微微泛黃的畫卷中的溫雅貴公子一般。

“我光著呢……”顧暫很不好意思的抓抓頭發。就算大家都是男人,也不代表他可以毫無顧忌的在宋青衣麵前公然遛鳥啊?

……雖然他在宋青衣小時候遛過他的。

“那,我把油燈放在凳子上了。”宋青衣低著聲音說,微微低頭的姿態壓迫了一點點嗓子,讓這話在出口的的時候顯得更加低沉和乾澀。

乾澀到顧粑粑都想讓小青衣趕緊喝口水,清清嗓子了。

宋青衣說完,也不等顧暫回答,直徑將油燈向後一放,準確無誤的放在了身後側的圓凳中間後,隨即坐在桌邊的凳子上,一手放在桌沿,一手放在膝上。

顧粑粑瞪著眼珠子看了那個幾乎快要精確到小數點兒的油燈位置,慢吞吞的終於光腚離開了被窩,站到床下開始穿衣服。順便開啟‘一緊張就想叨叨’的顧粑粑模式。

“你說說你……你這一言不合就大晚上戰人家床頭嚇唬人的毛病哪裡學來的?要是以後娶了媳婦,我看你不被罰跪搓衣板才怪。”

絮絮叨叨、絮絮叨叨。

這些聲音清晰的穿進了宋青衣的耳朵裡,又似乎模糊的,像是隔著湖水傳了進去一樣。

因為現在宋青衣的思維和視線都被投影在自己旁邊的剪影給吸引了過去。

油燈搖曳,但投在門上的剪影卻格外清晰。

和自己……隻有一點點的,一個拳頭的距離。

墨玉般的眸子在身後絮絮叨叨的聲音中,從投影上圓滑的肩膀一點點的,像是用視線代替手指一般從那個漂亮的弧形滑下,然後在他高舉雙手難得解開繁瑣的扣帶,直接像穿套頭衣一樣從頭上往下攏時,那原本就纖細的,帶著韌勁的腰身就完全展現了出來。

……細到,讓人想要嘗試一下它的柔韌程度。

像看看它顛簸的時候,會不會也這樣讓人想要用雙手扣上去,抓住它,然後帶著它劇烈的起伏,就算它因為承受不住的泫然欲泣,也像再……

剪影在這個時候側身,彎腰開始穿褲子。

彎下腰時,屬於他身體上最有弧度的地方就更加凸顯出來,像是在邀請一般。

宋青衣神色淡淡的坐在那裡,和一個月前的隻是被對方碰到了一點點赤裸的肌膚就忍不住想要驚跳起來的自己全然判若兩人,但那雙微斂的眸子卻更加深沉和不可測。隱隱的帶上了一些氣勢。

這是之前的宋青衣所沒有的東西。

他坐在那裡,看著那具身體,一手輕放在桌沿,一手自然垂放膝蓋。

神情自若。



最新小说: 穿書60後,她閃婚軍官首長 快穿:成了虐哭大佬的白月光 孩兒們彆慌,隨姑種田養家 我靠空間成就最強領主 野薔薇 人在錦衣衛,開局加點祖傳神功 古浩東的爆富之路 拒跪梁璐!單手壓AK嚇跪侯亮平 總裁顧墨寒 主神聊天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