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魔君掰彎了!
等宋青衣還在等待王二的消息時,先等到的卻是城東小藥鋪因為醫鬨,導致現在整個藥鋪被燒的結果。
顧暫宋青衣一行人趕到,卻隻看到殘垣斷壁,和焦黑斷木上的餘餘白煙。
“……這是怎麼一回事?!”顧臨站在宋青衣身邊,一眼就看見了某個已經被燒焦的屍體正被仵作收斂蓋上白布抬了出來。
白布下垂露的,是一隻微微燒傷但還是可以從皮膚上分辨出來,是屬於一隻老人的手。
“……不可能吧。”顧暫快步上前,瞪著白布,想要掀開,卻又不敢。
反倒是從屍體被抬出來後就一直站在一邊靜默不語的宋青衣越過顧暫,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遮擋住他,沉默片刻後,緩緩的掀開白布,斂眼低垂,一聲不吭。
“……青衣。”顧暫站在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略微高於自己一點點,現在已經完全可以遮擋住他的視線的青年的背影,小心翼翼的將手附上去,透過布料感受到下麵緊繃的身體。
哽咽。
“……店裡還有個小夥計,找到了嗎?”顧暫聽到宋青衣微微沉聲問。
“沒有,隻找到郎中的屍體,聽周圍的人說,小夥計被前來醫鬨的人直接拖走了。”最先趕到參與了救火的捕快說。“似乎……是陳家。”
“好個陳家!”同樣趕到的除了宋青衣顧暫外,還有李逵和阿甲他們,李逵在聽了這話後咬牙切齒。低聲,“他們的眼裡難道就沒有王法了?!”
“……王法。”宋青衣喃喃自語,語氣平和無波,卻隱隱有暗湧在內裡浮動,似乎這平靜之下強壓下的是即將噴湧而出的驚濤駭浪一般。
“看這情景,那裡還有王法可言。”
“大人。”前去後七巷查看回來的捕快疾步趕來,“王二和小朱都不在,但現場……有打鬥過的痕跡。”
捕快努努嘴,還是沒有多說。現場……那裡隻是打鬥的痕跡那麼簡單,血跡斑斑,一看就知道兩人當時是多麼慘烈,最總要的是,“另外,現場還有一張紙條,不知是誰留下的。”
李逵急忙接過來一看,之後遞給宋青衣。“宋先生,這到底是衝著我來的,還是……”
“是衝著我來的。”宋青衣看了一眼後,幾乎可以肯定的回答。
上麵隻有幾個字。
——你知道去那裡找。
筆跡跳脫瀟灑,一看就是從小經受過良好的教育,請名師教導才有的成果。宋青衣過目不忘,隻要是見過的字跡都能夠在下一次再見的時候認出。
這個筆跡他從未見過,但卻不妨礙他從自己認識的,又有這個能力的人裡想到是誰。
宋。知。尚。
陳府會客廳
“真是……真是要多謝少堡主了。”陳老爺已經是六十多歲的人了,卻因為保養得當看上去隻有四十來歲,仙風道骨,頗為儒雅,加上平日裡樂善好施,也不少為慶陽修橋鋪路,居然也博了一個大善人的名頭。
但就是這個大善人,私底下做著男盜女娼,私通敵國等等勾當。似乎所有的惡事,他都有興趣是參合一腳,沒有道德沒有是非,隻談利益和買賣。
而這本賬本,就是他多年來明麵上做著貨商的聲音,私底下卻擄掠拐騙幼童幼女販賣,給那些有著特殊嗜好,喜歡新鮮玩兒法的富貴人‘貨源’的詳細賬目。
為什麼他明明已經家大業大,不去那些更加繁華的地方,偏偏待在這個小小的慶陽縣城裡?原因就是要是一旦有任何的風吹草動,他都可以憑借著這裡疾奔三天就可以遁走敵國的地域優勢。
就連多年來積累下的金銀,也分散藏覓,所謂狡兔三窟,就是這個意思。
更何況,他還秘密養了一群在江湖上名聲及其惡劣,完全沒有任何道義可言的人。
“那裡,隻是舉手之勞罷了,如果不是這兩人舉止古怪,我也不會多次一舉,好在確實是賊人,不然還真以為自己不小心誤傷了好人呢。”宋知尚坐在上首,荷花靜立在他身後,彎著眼睛微微笑著的模樣極其好看,加上一旁姿色清麗的荷花,更是金童玉女般。
這樣的品相,要是……
陳老爺耷拉著眼皮想著,但這種心思在宋知尚那雙似笑非笑,透著已經洞察了他想法般的貓眼掃過來時,一個激靈,背上的汗毛從尾椎骨齊刷刷的冒起來,一路升至頭皮。
剛剛一瞬間升起的所有亂七八糟的想法全沒了蹤影。
真是老糊塗了!
陳老爺在心裡暗罵自己現在居然越活越回去,之前麵前這位笑眯眯的小少爺帶來的兩人,其中的那個青年,十根手指頭被硬生生的全部掰斷,嘴裡牙齒有一邊都被打沒了,就這樣難道還不能給自己提個醒?!
暗自在心裡抽了自己一個嘴巴子,陳老爺麵上又恭敬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