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魔君掰彎了!
顧暫是在後院的一間房間裡找到宋青衣的。
門外橫臥著這幾具血還未冷,微微抽搐的屍體,唯一活著的是捂著血流不止的下身在地上打滾哀嚎的男子,比常人更加白淨的皮膚以及身上雖然被血跡和地上的塵土弄得肮臟,但還是可以看出那是華貴的綢緞。
明顯是陳家的主人之一。
但這些現在都不是顧暫關注的重點,既然已經進來,就已經做好了會看見這些的準備,隻是……
“青衣?”
站立在房間的床榻邊,微微低頭像是在靜靜凝視床上某人的青衣的背影,不知道為什麼讓顧暫覺得僵直且哀傷。
那是一種因為長期所生活的環境,導致的不能夠展露自己真性情壓抑後產生的隱忍。
任何驚濤駭浪,都被堅固的封印在那張永遠都不會崩裂的淡淡神情下。
長袍廣袖,儒雅青年就這樣倒提著劍,靜靜的站在床榻邊,黑羽般的睫毛微微斂垂,半遮掩墨玉般的眼睛,在裡麵投影出陰影,顯得更加深沉且莫測。
床榻上赤裸的少年的屍體已經冰涼,隻是那雙眼睛卻固執的不肯完全閉上,就這樣半睜著望著床榻上方,似乎想要穿透著屋簷看向天空,問一問,為什麼這樣的事情會發現在他的身上。
然而那些不甘和屈辱,恨意和悲鳴全部都凝固在那雙已經失去生命,逐漸蒙上一層灰白色的眼珠子上。
變成一種永固。
身後顧暫在輕輕叫喚了宋青衣卻沒有得到對方的回應後,終於慢慢上前。
隨著走進,原本被宋青衣遮擋住的床上的情景也逐漸顯露了出來。
垂在床榻邊早已經失去了生命的纖細的屬於少年的手,在房內懸掛在上方的宮燈的照耀下變成一種充滿了死氣的慘白。
在看清床上的人後,顧暫一陣頭暈目眩,喉頭乾澀而疼痛。不禁忍不住倒退兩步,直到扶住身後側不遠的木凳後,才勉強穩住。
然而還是忍不住大口喘氣,呼吸急促。
小朱。
從心底湧起的是想要毀掉什麼才能夠發泄出來的怒火,門外的那個原本大聲嚎叫的聲音現在也已經變得逐漸消停且虛弱了起來。但依舊清晰可聞。
顧暫有些茫然又急促的四下張望,最後定眼在地上被主人丟棄的一柄刀上,衝上去拾起來後就越過跟在他身後,一起進來現在站在房外沒有進來的宋知尚和荷花,衝向那個明顯就是陳家主子的人麵前。
宋知尚看著,甚至還在顧暫提著刀衝出來的時候好心的往旁邊讓了讓。
隻笑嘻嘻的,帶著古怪和一種彆扭的不協調感看著這一切的發生。
反倒是一直站在床榻邊的宋青衣微微動了一下。
刀一劈而下,堪堪停在狼狽的陳家大少的臉前不遠,顧暫怒目而瞪,聲音都因為氣憤而變得微微發抖,“……說,還有兩個人你們關在哪兒了?!”
小朱是這幅模樣,王二和小六顧暫簡直不敢想象。
被閹割的陳大少在劇痛和失血過多的情況下,神誌看上去已經沒有那麼清楚,他木愣愣的看著在自己麵前不遠的刀尖,居然茫然大於害怕。直到越過顧暫,看見走出房門現在站在顧暫身後,正靜靜看著自己的宋青衣後,才像是突然清醒了一般大了個激靈。
隨即劇烈的痛楚又從男人最脆弱的地方湧了上來,似乎連太陽穴的兩邊都因為劇烈的疼痛而鼓脹跳動。
“……什、什麼……”他半張著嘴,看向顧暫,似乎根本沒聽清剛剛他的問題一般。
“另外兩個人!”一字一句,從牙縫間碾磨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