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良緣之殘王嫡妃!
神色凝重的眾人僵直的站在艙門口緊緊盯著就地把脈的花宏熙,跪地俯身的李瑾芸擔憂的目光在豐俊蒼那灰白的俊顏上久久停留。
“該死!”屏氣凝神把脈的花宏熙盎然一聲咒罵,在眾人猛然窒息的抽氣聲中頭也不抬的吩咐,“香玲香巧準備熱水!”
“程林,章睿帶王爺到密室,快!”花宏熙的音調陡然拔高了幾分,憤然起身的動作險些撞到一旁的李瑾芸。
不明所以的眾人尚還反應不及,神色分外凝重的花宏熙卻早已閃身消失,蘇誌遠與蘇誌清將跌坐在地的李瑾芸緩緩扶起,幾人這才步入船艙,但恍悟了什麼的李瑾芸卻是猛然一個激靈。
待到慢了幾步的李瑾芸匆忙趕到密室時,花宏熙手中細如發絲的銀針正飛快的撚入穴位中,眼看就要被紮成刺蝟,而半裸的陷入深度昏迷中的豐俊蒼卻是毫無抵抗的任其為所欲為。
“啊,王妃,你來的正好,之前對付巫教教主的毒針借我用一下。”手中飛快的動作不停,敏銳的察覺到有人靠近的花宏熙瞟一眼李瑾芸身姿婀娜的倩影便揚聲道。
“王爺真的是要發作了麼?”對上花宏熙那分外凝重的神色,李瑾芸柳眉緊蹙的問,自袖口中取出的錦盒毫不遲疑的遞上前。
接過精致小巧的盒子,花宏熙先是看過那插在絹布上雪亮的銀針方才抬眸沉重的點點頭,卻是苦笑連連,“王爺的忍功實在是令人望塵莫及,那太過強悍的自製力在他清醒時足以粉飾太平,然一旦昏迷,不受控製的寒毒徹底爆發,我隻怕,我隻怕就算我們所有人聯手也未必能夠控製得住王爺啊……”
“控製不住會如何?”人高馬大膀大腰粗的南天豹好奇的追問。
花宏熙誇張的大笑一聲,“會如何?不說砍光這裡所有的人,單是拆了遊船都是綽綽有餘……”
聞言眾人不禁神色一僵,他們此刻早已飄入外海深處,遊船若被拆了,他們絕遊不到岸邊去,況且隻怕此刻岸邊的巫教眾人正虎視眈眈的潛伏等著他們羊入虎口呢吧。
“我想我們最好趕快到南疆,到了大將軍府就安全些了……”花宏熙瞥一眼蘇誌遠與蘇誌清若有所思的喃喃道。
“呃?你是說叫王爺拆了大將軍府比拆了遊船安全些?”蘇誌清苦笑的揚眉。
“咳咳、”花宏熙猛然嗆咳連連,攆轉銀針的手陡然一頓,“至少就算大將軍府被拆了,我們也不會被淹死吧……”
對於花宏熙的歪理,眾人靜默無語,而床榻上昏迷不醒的豐俊蒼卻是不知自己這個外孫女婿尚還未及拜會長輩,就被花宏熙誣陷成了惡人。
回龍穀口岸距離南疆邊境瓊州不遠不近,於是乎,夕陽西下天際霞光一片時,莊嚴肅穆的鎮南大將軍府門前便迎來了行色匆匆的貴客。
手中長槍上的紅纓隨風飛舞,執勤站崗的士兵對於突然出現在眼前的幾十人驚愕凝眉,剛要上前攔住的動作卻是在見到錯身兩步上前的蘇誌遠與蘇誌清後當即收回,同時恭敬拱手行禮,“大少爺,二少爺!”
虛扶一把臉色蒼白的蘇誌清,滿身狼狽的蘇誌遠方才問。“祖父與父親叔叔可在府上?”
“大將軍(蘇瑞德)與總兵(蘇伯卿)在校場,不過參將(蘇仲卿)大人與三少爺都在。”瞥過眼前皆狼狽不堪的眾人,侍衛略顯遲疑的道。
快步而行的蘇誌遠直接帶著一行人向南院客房而去,守門的士兵瞧著幾人遠去的背影匆忙向內堂奔去。
將豐俊蒼安置在床榻上的程林與章睿動作略發遲緩,一旁鼻青臉腫的花宏熙神色極為不虞,扶著劇痛的胸口連連喘息的南天豹黝黑剛毅的俊顏直抽搐,花宏熙之前的擔憂竟然一語成讖!
端坐在床榻前擔憂的凝望豐俊蒼俊臉上那抹刺眼的潮紅漸漸淡去,卻是不太確定的轉身瞥一眼那方靠坐著的花宏熙,“阿熙,王爺他這就沒事了麼?”
“他當然沒事,有事的是本少主好不!”可憐悲催的他一世花名在外,今日卻是被人揍到險些毀容,沒好氣的花宏熙狠狠瞪一眼那方癱軟到沒得一絲氣力的豐俊蒼,兀自思量他是否該乘此機會好好報複一下那個忘恩負義的家夥!
忙著替傷橫累累的眾人包紮上藥的香玲與香巧無視花宏熙那做作到極致的表情,卻是被突然闖入的兩人驚到,忙不迭鬆開猛然抓緊的傷口,傷者頓時痛到兀自抽氣喘息。
“阿遠,阿清,你們這是怎麼了?”聽聞消息匆忙趕來的蘇仲卿觸及兩人那渾身浴血的模樣很是震驚,而一旁的蘇誌祥最先最注意到卻那方一襲水藍長袍的李瑾芸,些許不確定的眸光楞是眨了兩下方才遲疑的喚到,“……芸兒?”
“二舅,三哥。”先是不舍的瞥一眼昏睡不醒的豐俊蒼,李瑾芸放才連忙起身迎了上去。
“真的是、芸兒?”蘇誌祥些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前,而同樣都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的蘇仲卿眼眸微眯,仿佛迎麵而來的清麗女子是故去多年的妹子,但李瑾芸親昵的一聲二舅,卻是瞬間將他的思緒拉回。“芸兒怎麼同他們一起來了?”
蘇仲卿猛然回神便當即沉下了臉色,因為他雖不清楚豐俊蒼與蘇誌清的行蹤,但蘇誌遠卻是被老爺子派去回龍穀的,這一起回來還弄得滿身是傷,他很難不去猜想他們疼都來不及的嬌弱外甥女竟然被拐去了那種九死一生的鬼地方,掃過蘇誌遠與蘇誌清的眸光中滿是責難。
蘇誌遠與蘇誌清相視苦笑,訕笑的李瑾芸連忙轉移話題道,“二舅,人家好不容易才來一趟,難道二舅不歡迎芸兒麼?”
“你啊!”被她那撒嬌般的語氣所蠱惑的蘇仲卿當即投降,而同他聳聳肩的蘇誌清一副父親大人對上芸兒那溫柔刀您不也甘願赴湯蹈火麼?
“外公與大舅都不在府上麼?那大舅母和二舅母可在?依禮芸兒該先請安的……”挽起蘇仲卿的胳膊,李瑾芸很是窩心的道。
而蘇誌祥與蘇誌清卻是垂眸暗腹,這小丫頭哄人的功夫真的一流,這天底下隻怕就沒她搞不定的人吧!
“對了,二舅,這位就是大舅母要找的人,淳於嘉輝,那是他的侍衛廖峰。”原本想要直接將人哄走,留空間給花宏熙好替豐俊蒼好好療傷,然瞥過正前方的灰衣男子卻是猛然鈍足連忙介紹到。
蘇仲卿劍眉微蹙,審視的目光掃過眼前器宇軒昂的男子,回以微微一笑,淳於嘉輝與廖峰則以月氏的大禮單手握拳至於胸前恭敬的行禮。
“既然有尊貴的客人,我們去大廳吧。”蘇仲卿微微頷首,同淳於嘉輝到,然而大步流星間卻是猛地轉身瞥一眼依舊窩在椅子中打算坐到地老天荒的花宏熙,“阿熙不來麼?”
“咳,世叔有禮了,我這裡還要忙……”驟然被點名的花宏熙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嗆到,連連擺手示意或坐或站但都傷橫累累的一眾侍衛,表示他很忙。
而眼眸微眯的蘇仲卿卻是唇角一抹詭異的笑容閃過,侍衛的小傷何曾敢勞他這個神醫山莊的少主親自動手了?那邊手腳麻利的婢女就綽綽有餘!
仿佛是被洞悉了自己動機的花宏熙頓覺周身詭異的一涼,然而翩然遠去的一眾人的背影卻是漸去漸遠,但來不及多想的花宏熙連忙起身輕車熟路的朝廚房盾去。
然被留在廂房中的幾人卻是心思各異,尤其臉色發臭的南天豹苦澀暗腹,參將大人竟然沒認出他來?
究竟是他壯實到太過發福?還是他老到容顏大變了呢?
卻是壓根就忘卻了當年雖在邊關,但他們至少有一半的時間是在帳篷中度過,而多年的海上漂泊他早已被海浪與烈陽滌蕩到膚色暗沉乾裂,再加之前拚死大戰後的衣衫襤褸蓬頭垢麵,就怪不得人家對麵不識君了!
而平日裡冷清到無人問津的大廳中,此刻卻是熱鬨非凡,三個女人圍在一起淚眼婆娑,五個男人端坐一旁苦著臉努力阻止魔音的襲擾,卻是隻能徒勞無功的相視無語。
“我可憐的芸兒啊,你怎麼千裡迢迢就跑了來邊疆了,多危險啊……”大舅母王秋蘭牽著李瑾芸滿是劃痕的小手心疼不已。
“就是啊,阿清這個逆子也真是膽大妄為,竟然還敢將我們的寶貝芸兒給帶到回龍穀那種鬼地方去,等你外公回來隻定要他屁股開花……”輕撫著她些許淩亂乾枯的發絲,憤憤然的二舅母米玉玲回眸瞪了自己兒子一眼。
但笑不語的李瑾芸無辜的始終插不上嘴,而眼看就要成替死鬼的蘇誌清卻是無語凝噎,當初那個信誓旦旦的家夥自在逍遙的做美夢去了,眼前這個鐵定屁股開花的黑鍋他背定了!
而那方的苦情戲尚未落幕,守門的士兵卻是急急忙忙而來。
“稟參將大人,大將軍差人來要大人與三少爺速去校場。”
蘇仲卿與蘇誌祥相視一怔,天都快要黑了,這個時候要他們速去,難道是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