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四麵環山的山坳中密密麻麻的帳篷展現眼前,星星點點將要熄滅了的火堆旁是圍坐著打瞌睡的幾人,卻是對於不遠處山頂上悄然出現的殺機毫無所覺。
最為熟悉地形與內部部署的地鼠帶人先行消滅暗哨,而林寒與方耀則各自帶人悄然摸入敵營,在每一個帳篷前點綴兩顆黑球,以極快的速度突入又折回,而渾然未決依舊沉睡著的敵營中已然是殺機四伏。
辛元浩飛身來到最為高聳的山頂間同傲然獨立俯瞰一切的豐俊蒼拱手行禮。
“稟主子,包圍圈以完成!”
而凝望了許久的豐俊蒼卻是眯著寒眸思量幾多。
“三萬兵馬,為何隻見營帳,不見馬群?”
辛元浩愕然一怔,俯瞰敵營中那星星點點的火堆旁的確看不到馬群的蹤跡。
片刻的遲疑間,辛元浩一個閃身親自將地鼠提溜了上來。
“地鼠見過主子。”
“他們的馬群呢?”
“稟主子,馬群不在營區,在山穀的另一邊,隻有百餘人的小隊看護。”
“為何之前不報!”辛元浩神色冷冽指責到。
“屬下失職,請主子責罰!”地鼠連忙單膝跪地抱拳請求。
“理由!”豐俊蒼冰寒冷酷的眸子掃過地鼠剛毅蒼涼的麵容。
“稟主子,因為那不是戰馬,所以價值不大……”地鼠有所保留的並未說全,但他相信王爺與辛統領一點即通。
縱是一向冷酷冰寒的辛元浩都忍不住大吃一驚,“那可是幾萬匹戰馬,究竟怎麼回事?”
“稟辛統領,據屬下摸查好像的被人給賣了……”
“賣了?”豐俊蒼疑惑的凝眉,“可知是誰有這麼大手筆?”最為可疑的是,如此危機的關頭,究竟是誰膽敢將數萬戰馬給賣了?
地鼠略顯遲疑了一番,方才低聲道,“稟主子,那買家藏得很深,屬下也是七拐八拐才探查到好像最後是到了擁有京城最大酒樓的薛掌櫃手中。
不過薛掌櫃很是神秘,從不出麵打理,如若不是屬下正巧撞見了那個在軍營中購買戰馬的商賈同薛掌櫃的有所接觸,屬下也不會懷疑到他身上去。”
薛掌櫃?
豐俊蒼與辛元浩不禁兩兩相望,是阿芸!
可阿芸要這麼多戰馬準備作何?
凝望浩瀚星空的眸子深沉幽暗,卻是忽而一股暖流劃過心頭,是為了他!
站定一旁的辛元浩冷酷冰寒的眸子卻是幾多流轉,而相對於豐俊蒼的透悟,辛元浩忽而眉頭緊蹙的接著問,“究竟是何人將戰馬出賣的?”
“稟辛統領,出麵賣馬的有很多人,但以屬下看都不是真正的主謀,而屬下探查良久卻始終沒查到真正的幕後操縱者,所以屬下與螳螂才遲遲不敢上報……”
地鼠的話才方落,當即回神的豐俊蒼卻是唇角緊抿剛毅的線條清晰可辨,“豐俊祺。”
聞言辛元浩與地鼠不禁紛紛側目,祺王這是自掘墳墓啊!就是不知定北大將軍將會作何感想呢?
失望?震驚?憤怒?
不!
是暴虐的狂怒!
話說那方原本就心有戚戚的定北大將軍不經意間打量書房四處時,卻是被角落中散落的一疊書信所側目。
撇下正在神色陰鷙不悅的豐俊祺,快步而行,但是當他的手方才觸及那書信時,豐俊祺卻是臉色大變的狂奔而至大手迅速將他的手推開,然而其中一封書信卻是飄然掉落時正巧打了開來。
豐俊祺慢了一步想要補救,然定北大將軍薑凱峰卻還是瞄到了幾個極為刺眼的字,千兩白銀、馬、成交!
定北大將軍一把將豐俊祺推理老遠,憤然撿起那重如千金的字據,一眼掃過,什麼都已然明了,能有什麼馬需用千兩白銀交換?唯有他多年來苦心積攢的那數萬匹戰馬!
“說!究竟為什麼?”狂飆的怒氣壓抑在心頭,定北大將軍猛然猩紅了眼眸狠厲的瞪著滿臉倨傲之色的豐俊祺。
被一向疼愛自己的舅舅那麼一同脾氣嚇到的豐俊祺頓時心情極為不爽,他們都說他是皇子王孫身份尊貴,更說他是真命天子定會天命所歸,但他卻總被他們逼到山窮水儘!
“錢!舅舅以為本王哪裡那麼多的錢供你們賄賂官員,供你們收買人心,更甚至是揮金如土?”豐俊祺譏諷一笑,鐵青的俊顏上滿是憤慨。
“你,你是說……”定北大將軍薑凱峰連連後退數步,不可置信的盯著眼前這個被他寵到昏了頭的豐俊祺,驟然爆紅的剛毅俊顏陡然一變,一口鮮血狂噴而出。
而豐俊祺尚不及反應,剛剛踏入書房的貴妃娘娘薑淑婉卻是被定北大將軍轟然倒地的一幕驚到尖聲驚叫,“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