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刻章睿說的越發無力,隻因剛剛王妃的臆測他也是心下一驚,如果真如王妃所預料,那麼此刻恐怕不單是慧妃娘娘身處險境,隻怕就連太子與皇後都會性命堪憂。
“王爺留在京城的兵馬能調動的還有多少?章睿阿熙你們誰可以調動?”思量幾多的李瑾芸神色肅然,瞥一眼麵色凝重的兩人不禁心頭暗沉。
章睿與花宏熙相視搖頭,錯一步上前,“屬下與花少主皆無權調動,不過王妃可以,王爺隻帶走了一萬兵馬,留給了孤狼四萬人馬以防祺王異動。”
“呃?”李瑾芸柳眉高挑。
“王妃有所不知。”花宏熙訕笑一聲,“上次王爺將孤狼調給王妃差遣,意思幾多啊……”
花宏熙的那個啊字拉著長長的音調,寓意深遠,章睿則肅然點頭,王爺的意思很明顯,王妃的命令等同於王爺的命令,殺伐決斷聽憑指令!
感念於豐俊蒼的無限信任,考量幾多的李瑾芸連忙吩咐程林調兵,而她則同花宏熙章睿帶著暗衛先一步進宮。
金碧輝煌的宮殿伴著朝陽的冉冉升起更顯雄偉壯觀,而周皇的寢宮紫宸殿中跪了一地的禦醫麵色慘白噤若寒蟬,曾經英明神武的周皇此刻已然是氣若遊絲,回天乏術的他們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一代帝王隕落。
待到李瑾芸拿著蒼王的令牌暢行無阻的衝進紫宸殿時,見到的便是在床榻邊哭得悲慟萬分的皇後娘娘,以及匍匐跪地淚流如洗的妃妾,緊隨其後的花宏熙先是的駐足凝眉,原本要上前的腳步卻是被李瑾芸一個搖頭製止。
並未上前打擾的幾人悄悄退至角落,而片刻後豐俊天便大步流星趕了來,“蒼王妃這是?”
“參見殿下!”李瑾芸先是屈膝行禮,方才抬眸注視眼底猩紅一片的太子豐俊天。“聽聞宮中戒嚴,擔憂母妃安危妾身便魯莽而來,還請殿下恕罪!”
對李瑾芸的托詞,豐俊天心領神會,瞥一眼神色凝重的三人微微頷首。
片刻後,門窗緊閉的宣室殿中,李瑾芸同豐俊天密謀良久,而守在門外的章睿與花宏熙幾多好奇的豎直了耳朵但入耳的除了風聲還是風聲。
直到行色匆匆的內侍跌跌撞撞而來方才打破了此間的平靜,而當豐俊天重返紫宸殿時,見到的便是自周皇豐耀祖無力的大手自皇後娘娘手中滑落的一幕,霎時一眾妃妾痛哭流涕悲痛欲絕,跪了一地的禦醫與朝臣更是聲淚俱下痛呼萬歲!
神色一凜的豐俊天眼眸一眯,“禁軍統領聽令,京城戒嚴,擅闖者格殺勿論!”
“是!”一身鎧甲的禁軍統領趙輝武拱手行禮,轉身領命而去。
一身明黃色龍袍的豐俊天大步而去,但見那方匍匐跪地的朝臣紛紛高呼新皇萬歲,太後千歲!
而駐足凝望的李瑾芸卻是思量幾多,審視的目光掃過四周,再急速略過寖殿中的每一個人,憊懶太久的她此刻似乎又找回當年身為特工所獨有的敏銳的神經,在場的每一個人的動作均逃不過她的眼睛。
誠然李瑾芸有所預料,但對於突兀的出現在寖殿中的一眾人卻是驚愕不已,在這京城戒嚴,宮門封鎖的情況下,豐俊祺竟然同定北大將軍薑凱峰與貴妃娘娘薑淑婉堂帶人而皇之的闖了進來。
“放肆!”
隨著豐俊天的一聲怒喝,豐俊祺的腳步驟然頓住,而與此同時禁軍統領趙輝武率禁軍將寖殿團團圍住,更是衝了進來護衛在豐俊天與皇後娘娘趙燕茹的身旁。
但比豐俊天聲音更大,神色更加傲然的定北大將軍薑凱峰卻是一記爆喝,“你們才大膽!”說著便是大手一揚,明晃晃的聖旨一展,“先皇遺詔!”
雖不知這突來的變故究竟所為何來,但在幾個帶頭的朝臣的鼓動下無不屈服跪拜恭聽聖訓,而不可置信的站定床前的皇後娘娘與豐俊天卻是死死盯著那抹極為刺眼的明黃。
定北大將軍薑凱峰淩厲的眼神的掃過麵前強撐的幾人便朗聲宣讀“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五皇子豐俊祺文仁明孝友,天下歸心,宜登大位,內外文武臣僚同心輔政,以安吾民……欽此!”
“不可能,那遺詔有問題!”同豐俊天與皇後娘娘趙燕茹站在一旁的丞相趙敬辰厲聲嗬斥,同時跪著的朝臣們頓時嘩然一片,但已有投機之人率先向豐俊祺跪拜高呼萬歲,場麵一時令人真假難辨。
“先皇遺詔豈會有假?丞相大人若是不信,但請一觀!”定北大將軍薑凱峰神色極為肅然,反手將聖旨展開,而隨著丞相趙敬辰一同前來查看的朝臣們卻均是靜默無語。
因為那字跡的確出自先皇,更甚至是先皇病弱後些許無力的手臂下筆弱了幾分的收尾之處都清晰可見,令丞相趙敬辰與幾個朝臣無不膛目結舌。
而神色倨傲的豐俊祺睥睨的眼神射向那方神情極為陰鷙的豐俊天,成王敗寇在此一舉!
退至角落中,觀察良久的李瑾芸卻是忽而眸光微閃,轉身同章睿耳語幾句,片刻之後提著滾燙的一壺熱茶的章睿去而往返,一旁眉頭打成死結的花宏熙驚愕的膛大了眸子。
而李瑾芸凱同章睿以詭異的速度略出,待到那人有所察覺卻是為時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