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宏熙攆轉銀針的手陡然一頓,唇角微微抽搐,王妃大人您會害死那兩個無辜的朝臣的,真的!
而程林與章睿卻是同仇敵愾的雙雙暗腹,這等小事,還用勞煩王爺?
結果卻是,原本李瑾芸隻是一句無心之言,但那兩個最善觀言察色的朝臣卻仿佛中邪般頻頻出錯,更甚至是連連當眾出糗,而且每每不是被周皇豐俊天親眼所見,便是由無心之人傳入耳中,三番五次後,無言以對的兩人不久便辭官歸故裡告老還鄉自我羞愧難當去了。
於是乎,惹不起當朝紅人蒼王豐俊蒼的朝臣更是對被寵到極致的蒼王妃李瑾芸敬而遠之,此乃後話!
然此刻最令幾人心驚膽寒的卻是突然高燒不退的豐俊蒼不停抽搐間,卻是令才將將止住的傷口再次奔潰,瞬間便染紅了被褥甚至是透濕了臥榻。
“該死,程林章睿快摁住,不要叫他再亂動了……”花宏熙一身咒罵,毫不遲疑的命令到,而正在上藥粉的手卻是片刻不停,緊緊握著他大手的李瑾芸心疼至極,不停在他耳畔呢喃低語。
片刻後,不知是程林與章睿的壓製起了作用,抑或是花宏熙的藥粉藥效使然,豐俊蒼終於停止了抽動,麵色也放鬆了幾分,而李瑾芸輕輕拂過他額頭的動作依舊不停,呢喃的低語聲溫潤心田。
花宏熙大口喘息間不禁愕然一怔,隨後便擺手示意那兩個動作僵硬的家夥撤離,將一室的安寧留給情意繾倦的兩人。
而仿佛是將整個世界都遺忘了般,李瑾芸此刻眼中唯有氣息孱弱的豐俊蒼那蒼白到毫無血色的俊顏,輕輕拂過他依舊燙熱的額頭,溫柔細語間更是情愫漸濃。
往昔的點點滴滴恍如昨日曆曆在目,他的疼寵,他的寬容,他的霸道與柔情,似乎隻有對她才有如此之多的情愫彌合,那猶如春雨潤物於無聲的濃烈情愫早已深深化入她的脊髓。
溫情暖暖的時刻總是顯得短暫而倉促,去而往返的花宏熙推門而入的聲響打破了此間的神思迷離。
“王妃,王爺該喝藥了。”
“恩。”正了正神色的李瑾芸輕輕點頭,瞥一眼花宏熙手中的藥物不禁眉頭微蹙,單是聞著就已經很難聞了,接過藥碗以湯勺盛之少許試探性的喂進他微微張開的口中,卻見豐俊蒼原本平靜的臉色驟變,不僅剛毅的劍眉緊蹙,更甚至是嗆咳連連。
“啊,王爺!”匆忙放下藥碗的李瑾芸驚愕凝眉,轉身回眸看向花宏熙,但見花宏熙見怪不怪,動作嫻熟的先是將某人扶起用力的幾掌下去,咳嗽聲漸漸消失,而後便是趁著某人尚還不及反應間便是一陣猛灌。
於是乎,咳嗽聲,咒罵聲,拍打聲,聲聲不息!
李瑾芸些許錯愕的凝眉,盎然恍悟了什麼的嘴角直抽搐。
“王妃啊,不要袖手旁觀好不好,快來幫忙啊……”終於是將小半碗湯藥連灌帶灑消化完了的花宏熙一手控製搖搖欲墜的豐俊蒼的身子,一手高舉著藥碗無助的求援到。
接住他險些摔落的藥碗,再幫著他將豐俊蒼重新安置躺下後,李瑾芸方才柳眉微挑的看向花宏熙,“王爺不喜歡喝藥?”
“豈止是不喜歡,根本就是厭惡透了。”花宏熙憤恨的嘀咕,而要伺候他這麼一個極其不愛喝湯藥的病人,他可是煞費苦心的研製無數丹藥,卻隻得到某人兩字的評價——尚可!
哇咧咧,見過難伺候的,還真見麵他這麼吹毛求疵愛挑剔的病人!
而猶在花宏熙還要念念碎大發苦水之際,程林卻是突然閃身而入。
“稟王妃,剛剛皇上下旨辛統領帶人搜捕祺王府罪人,但祺王府早已人去樓空,辛統領特派人來問祺王妃李佩瑤是否要抓?”
程林說的幾多閃爍之詞,但李瑾芸卻是心明如鏡,“辛統領受的乃是皇命,要他酌情處理!”
李瑾芸的話雖不多,語氣亦是淡然平靜,但卻是彆有深意,伴君如伴虎,尤其如今尚還是極為敏感的時刻,李佩瑤的事情一個處理不好,必將引起豐俊天的猜疑,更甚至是連累王爺,然而如果真的放任不管,隻怕她不但會被祖母與父親所記恨,更會在世人眼中落個白眼狼的惡名,還真是豬八戒照鏡子!
幾多思量間柳眉微蹙的李瑾芸卻是猛然一怔,轉身回眸卻見不知何時醒來的豐俊蒼抽動嘴角,附耳傾聽良久,緊蹙的眉頭緩緩舒展,輕輕點頭間淡然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