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那你們在王府待了一天一夜就毫無所獲?”努力克製著怒氣的李博然耐著性子問。
然而對於李博然最後一絲的期待,老夫人與江氏卻是雙雙搖頭,而煎熬到徹夜未眠的兩人更是神情極度疲憊,方才三兩句話而已,便已經是頭腦昏沉渾身酸痛。
麵對毫無所獲的兩人蕭瑟的背影,李博然心頭的寒意更濃,不論豐俊蒼目前究竟如何,但李瑾芸那決然疏離的姿態卻是叫他極為難看。
而相對於李博然的寒涼叵測,悶頭同太後商議幾多的丞相趙敬辰更是心底寒意漸濃。
“慧兒天資聰穎,卻遭此橫禍,若非她忘卻了此前的一切,否者隻怕她都無顏苟活人世,而此前慧兒尚是貞潔之身,蒼王都毫不動心。
慧兒如今這般、這般身份隻怕更是難上加難,誠然不若遂了皇上的主意將她嫁給南天豹,日後也是一個依靠,更何況,哀家與皇上此間實在是勢單力薄,他能放心的拿慧兒的終身大事去拉攏屬下,可見還是會哥哥極為倚重啊。”
太後的寬慰之言幾多意味深長,而丞相趙敬辰更是老而彌辣,又豈會看不透其中的厲害關係,隻是他不甚甘心他原本如花似玉的掌上明珠卻落得如今這般田地,唯有幾多苦澀歎息卻無法紓解抑鬱難消。
“皇上對於哀家此前的錯事始終耿耿於懷,哥哥也該知這其中恐怕嫌隙頗多,皇上的性子為娘的又豈會不知,所以哥哥不妨勸勸夫人不要太過強求……”
仿佛是看透了丞相趙敬辰的幾多顧慮與不甘,太後極為語重心長的勸慰到,然其中的更多無奈與蒼涼甚是令人心底寒涼。
傍晚時分,霞光滿天,難得的舒爽天氣,然窩在書房中處理緊急事務的豐俊蒼與李瑾芸卻是無心估計其他,而噙一抹詭異之色悄悄溜入摸上錦榻的花宏熙卻是打破了看此間一絲靜謐。
“王爺王妃啊,外麵都鬨翻天了,你們居然還有心思窩在書房處理什麼公務?”
“他們鬨他們的,關本妃何事?更何況,我們躲還來不及呢,誰會傻嗬嗬的湊上前去叫人槍打出頭鳥?”將手中核對完畢的賬冊輕輕合上,李瑾芸不覺莞爾的挑眉道。
而她那幾多怪異的用詞,卻是令豐俊蒼與花宏熙相視一怔,然緩緩起身漫步在圓桌旁落座的李瑾芸卻是不待兩人盤問便接著道。
“況且,本妃如此大手筆的點撥,又何嘗不是為了皇上能夠解決他眼下最為棘手的五國使者的勒索問題?同理可證呐,就看皇上與丞相能融會貫通幾何啊。”
李瑾芸說的極為意味深長,相對無言的豐俊蒼溫潤的星眸微轉,而卻是唯有滿頭黑線的花宏熙抖著唇角低聲呢喃,“王妃您還真敢說啊……”
對於花宏熙的調侃,李瑾芸自嘲一笑,“誰叫他敢打本妃兜裡的銀子!”
聞言花宏熙不禁神色一僵,合著全都要怪皇上那一紙聖令觸及王妃大人您的既得利益啊,而審視的眸光瞥一眼豐俊蒼後,花宏熙更是無語的垂眸暗腹,一對腹黑的陰陽雙煞,果真夠毒!
而對於花宏熙的幾多輕鬆心情,忙著準備出發前事宜的豐俊蒼與李瑾芸卻是幾多焦頭爛額,甚至忙碌到深夜時分方才眨著酸澀的眼眸相視但笑。
“阿芸受累了,若非本王決定的唐突,也不至於如此趕。”瞧著佳人眼底那抹藏不住的陰影,豐俊蒼幾多心疼。
“阿蒼說哪裡話。”先是同他輕輕搖頭,方才款步盈盈同他在錦榻上相對而坐的李瑾芸溫婉但笑,“其實該準備的早已準備妥當,之所以如此忙碌還是因為征收賦稅的緣故,未免落人口實,這交付的數額亦是要斟酌再三啊。”
“……阿芸此前說要準備的寶貝可有妥當?此次倉促出行,本王隻怕免不得橫生枝節。”對於賦稅之事無所憂慮的豐俊蒼卻是神色凝視肅然的轉移話題到,而正在斟茶的李瑾芸聞言更是神色一怔,“橫生枝節?”
“阿芸莫要忘了淳於嘉輝先一步去往天山,而從未放棄要至他於死地的月氏太子雖尚還在京城,但隻怕你我奔天山求醫的消息定會引得月氏太子的矚目,更甚至是聯合北戎鷹王中途狙殺。”
“耶?”柳眉陡然緊蹙的李瑾芸眸光微閃,“不過北戎鷹王隻怕是無心參合了,但月氏太子亦是極為陰險之人。”
“所以不得不防。”寒眸微眯的豐俊蒼輕輕點頭。
將他神色間的憂慮看在眼中的李瑾芸卻是忽而眸光微閃,他若不提,她甚至都差點忘記了那個紫檀匣子以及那塊被慧妃娘娘視作珍寶的玉佩。
而卻說時光流轉,三日時間很快便飛逝流走,這一日蒼王府大門外一輛外表極為普通但內裡奢華舒適的寬大馬車伴隨著四匹駿馬漸行漸遠。
大大方方行走在官道上的一行人不急不忙,然得知消息的豐俊天與正在討論和親細節的丞相趙敬辰卻是相視凝眉。
“可有瞧見豐俊蒼的情況?”負手而立的丞相趙敬辰神色肅然凝重問。
“蒼王是被侍衛抱上馬車的,蒼王妃更是雙眼通紅,甚至那個神醫山莊的少主花宏熙都是一臉的凝重,怕是情況不太好啊。”禁軍統領趙輝武連忙拱手行禮稟告到。
趙輝武的說辭不禁令豐俊天與趙敬辰相視點頭,如此這般他們方才能真的放心啊,然少了豐俊蒼這個智囊駐守,原本尚無所覺的豐俊天,卻是陡然心緒難寧。
而相對於豐俊天的鬱鬱寡歡愁眉不展,窩在舒適的馬車中的豐俊蒼卻是雲淡風輕海闊天空。
“嘻嘻,王妃剛剛的哪一出苦情戲演的還真是惟妙惟肖啊,差點連奴婢都感動了呢。”嬉笑中的香玲難掩逗趣的同那方正沉醉於書冊中的李瑾芸道。
“若非有那麼一出,我們哪裡能如此順利的溜出京城?”自書冊緩緩抬眸的李瑾芸柳眉微揚的訕笑道,“那些個所謂前來送送行的朝臣與王公貴族們隻怕眼睛都盯在王爺與本妃身上呢吧。”
“恩恩,奴婢走最後可是瞧得很真切,大家都瞪直了眼珠來看呢。”透過掀起的一角轎簾偷窺外麵風景的香巧連忙放下轎簾轉身回眸很是肯定的重重點頭。
而相對於馬車中三人的嘰嘰喳喳,隨著馬車並行的三人則更加愜意悠然,尤其野馬脫韁的紅辣椒歐陽淑婉,更是策馬揚鞭飛馳跑遠,直叫想追又顧慮重重的花宏熙僵直的騎在馬背上鬱悶至極。
“花少主乾嘛不追?”一旁同花宏熙並駕齊驅的章睿瞥一眼猶豫不定的花宏熙忍不住問到。
“追不得,追不得啊……”無視章睿那幾多揶揄的眸光,花宏熙喟然長歎的搖頭否決。
花宏熙低聲呢喃,卻是直叫章睿與程林掩唇竊笑,想來這一路上定當是不會寂寞嘍。
然而,誠然不若豐俊蒼一行人的天高雲闊,貓在驛館中晚了一步得知消息的月氏太子淳於耀輝揣著密信便敲開了北戎鷹王郝連鵬飛的門。
“鷹王可有得到豐俊蒼北上天山求醫的消息?如此機會,真可謂是千載難逢啊,鷹王可要同本王聯手滅了豐俊蒼那個隱患?”方才踏入客房,淳於耀輝便開門見山的道,然猛然抬眸間方才察覺郝連鵬飛的臉色極為難看。
“隻怕要太子殿下失望了,雖機會難得,但本王無暇顧及其他,稍後便要同周皇辭行。”陰鷙暴戾的寒眸冷冷瞥向桌案上攤開來的密信,郝連鵬飛低沉冷冽的推辭到。
“可是出何事了?”
“父王病重,王庭大亂,更有薑凱峰那個狼子野心的外賊虎視眈眈,本王恨不能長了翅膀飛回王庭主持大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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