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光微閃的李瑾芸極目所望掃視一眼偌大的廂房,而當瞄見那方圓桌上淳於若蓮來探望時特意帶她的一朵含苞待放的水蓮,不覺莞爾一笑,若是偉大的王爺得知他一早的尷尬與隱忍竟然被某個打不死的家夥給了去,不知會不會命人將雪鷹王府中所有的花花草草都給拔了去?
天後可是想問你家大哥蘇誌遠的行蹤?
嗯,對。——有長進,竟然知道猜人心思了,唇角微揚的李瑾芸淡然含笑,然某個極為不識趣的家夥接下來的話卻是令她忍不住暗自苦笑,她就說這個上天派給她的幫手,根本就是來拖她後退的!
除非他上岸在有花草的土地上現身,否則就算本大神是神仙也不是萬能的。
……呃?彆告訴本妃海水中的水草就是不草了?
當然是草!
那你還說?
深海是龍王的地界,就算本大神有心也不敢對深居簡出脾氣暴躁的龍王造次,所以天後請莫要為難人家!
合著你這個天界的大神也是處處受製還不如我等凡人自由自在啊!——涼涼低語的李瑾芸無奈一聲長長的歎息,天神大帝啊,您老人家為何給本妃了這麼個蹩腳大神呐!
而猶在李瑾芸心思流轉的愁眉苦臉間,好一會兒都靜默無言的花神卻是又極為突兀的借口道。
……啊,終於想到一件事好似忘了同天後說。
何事?
北戎大將軍郝連彭峰與定北大將軍薑凱峰已經摔兵南下了。
咦?不是說還在調兵準備中嗎?
那隻是迷惑麻痹敵人的伎倆,據消息郝連彭峰隻帶了五千騎兵,而薑凱峰率兵也不過一萬輕裝騎兵昨夜四更天趁夜奔襲百餘裡抵達綏陽地界。
綏陽?
距離京城不過兩百餘裡的綏陽?愕然凝眉的李瑾芸猛然一個激靈。
“章睿,王爺去哪裡了?”
旋身而下站定屏風後的章睿連忙拱手稟告到,“稟王妃,王爺正在同雪鷹王與歐陽大師辭彆。”
“快將王爺與二哥叫來!”
“是!”
片刻後,被行色匆匆的章睿緊急喚來的豐俊蒼與蘇誌清大步而來,而身後更是尾隨一長串好奇的尾巴,但除卻長驅直入毫無障礙的淳於若蓮,其餘幾人皆止步屏風外好奇的豎直了耳朵。
而不負眾人所望,陸續抵達或做作戰的幾人方才將要詢問什麼,神色間滿是焦慮之色的李瑾芸便是開門見山的道。
“薑凱峰與郝連彭峰昨夜已率兵南下,現下這個時候該是已經離開距離京城不足兩百餘裡的綏陽,我們此前圍魏救趙的計劃怕是來不及了。”
聞言,眾人不禁神色一僵,而後便是一陣嗡嗡的討論聲不絕於耳,而站定床榻旁的豐俊蒼與蘇誌清則是相視一怔間臉色微沉。
“不知被急詔入京的禦西大將軍王翦調兵遣將可有妥當了,若是疲於奔襲的郝連彭峰與薑凱峰正巧撞上了整裝待發的王翦,還指不定誰該哭去呢……”
略一思量間,不若旁人深沉凝重的神色,同李瑾芸相視挑眉的蘇誌清眸光微閃間抖著唇角緩緩道,而靠坐著的李瑾芸更是微微頷首點頭。
“不過,按兵力來算,你們不覺得郝連彭峰隻帶走五千人馬有點奇怪嗎?”
“不奇怪,北戎大將軍郝連彭峰對於自己親手培養調教出來的騎兵很有把握是不爭的事實,更何況,本王覺得郝連彭峰與薑凱峰如此倉促且不顧後援更不上的險境便倉促奔襲,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負手而立臉色微沉的豐俊蒼漠然冷肅的道,而身旁眸光微閃間猛然一窒的蘇誌清更是唇角微僵,屏風外你一言我一語爭論不休的三人更是陡然拔高了音量,然李瑾芸美眸微眯間略發遲疑的呢喃低語卻是清晰的闖入了幾人耳中。
“……阿蒼是懷疑豐俊祺快不行了?”
被李瑾芸極為突兀且合情合理的解釋驚駭到的眾人不禁陡然噤聲,一時間原本喧鬨的廂房突然鴉雀無聲,靜到彼此的呼吸聲都清晰可辯,甚至胸膛間狂烈跳動的咚咚聲都悄然入耳。
而瞥一眼臉色狉變的蘇誌清與愕然凝眉的豐俊蒼,頓了一下後,李瑾芸方才接著神色肅然的道。
“而且隻怕北戎屠寄單於會借揮師南下的幌子而另有圖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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